是身無長物。於是功凝右掌,要待拍將下去,忽然心意一動,拉開他的衣領,朝他左肩望去,目光落處,不禁驚聲道:“啟稟小姐,此人塗過易容藥。”
美豔少女本已縮回車內,這時重又探首出來,凝目一望,發覺皇甫星雖是黑黑臉面,齊頸以下卻膚光如玉,白皙異常,黑白相映,極為醒目。
皇甫星閉目等死,忽然被人發現秘密,睜眼一瞧,那敖三還在解脫自己的縛帶,不禁羞怒交集,喝道:“我生來如此,大驚小怪豈不可笑!”
忽聽那美豔少女道:“撩起衣袖瞧瞧。”
敖三勒起皇甫星的衣袖,見他雙手雖黑,齊肘以上也是白皙如玉,似是從來未曾見過日光。
但聽那美豔少女道:“這掌印斷作九節,莫非是‘九闢神掌’所擊?”
原來他左肩之上,赫然一個淡青的掌印,斷斷續續,恰是九節。
那敖三點了點頭,問道:“小姐意下如何?”
美豔少女星目流盼,一時望望皇甫星白皙的身子,一時望望他淡黑的臉龐,好奇之心油然而生,道:“帶回總堂仔細拷問。”說罷之後,身子隱入了車內。
敖三提起皇甫星躍上車座,將他放在身旁,抓起皮鞭凌空一揮,霎時蹄聲震耳,馬車如風而去。
這馬車構造絕佳,敖三駕車之術高人一等,四匹黃驃馬又久經訓練,雪地飛馳,跑得平平穩穩,只是寒風凜冽,迎面撲來,彷彿鋼刀刮骨,極難忍受。皇甫星穴道被制,無法運功禦寒,片刻之後,臉上已毫無血色,四肢俱已僵硬。
但他並未閒著,倚在座上閉著雙目,看來是在打盹,其實卻在暗暗凝聚真氣,衝撞那點閉的穴道。
風雪之下,忽有一個黑衣男子遙遙奔來,那人見到這部金黃色的馬車,老遠即避立道旁,抱拳叫道:“敖三哥新年好!”
那敖三高踞車上,眼皮亦未眨動一下,漠然道:“林香主好,趙護法在前面等你。”說話間,馬車已經疾掠而過。
巳末午初,車入靖州城內,皇甫星被點的穴道也將衝撞開來,忽聽那敖三口中低喝一聲,馬車已在一棟巨宅門前停下,隨即響起一片請安問好、恭賀新禧之聲。
皇甫星睜目一望,原來馬車停在神旗幫靖州分堂的門外,門前站滿了迎駕之人,每人都向那趕車的行禮,稱他作“敖三爺”。
敖三雙目炯炯,在眾人臉上一掃,問道:“柯分堂主為何不見?”
只聽一個青袍老者道:“回三爺的話,昨夜出了岔子,分堂主和兩位管事失蹤,一位趙老護法和一位林大香主適在本堂作客,如今也行蹤不明。”
敖三沉著臉色哼了一聲,那青袍老者接道:“堂內本來押著幾名女犯,是城中秦白川的家小,昨夜一併丟了,此事已飛報總堂,恭請裁處。”
皇甫星聽到這裡,心頭大感快慰,覺得自己雖然落入彼等手內,終算解了秦家一厄,對母親交付的使命有了一個交待。
那敖三將手一擺,止住青袍老者再講,扭頭問道:“小姐可要下車進膳?”
只聽美豔少女在車中道:“不用了,你快吃飯,早早趕路。”接駕之人聞得此言,立即有幾人奔入屋內,那敖三忽然反手一指,戳在皇甫星的“中極”穴上,隨即飄身落地,昂然走進門去。
皇甫星啼笑皆非,暗道:“罷了!罷了!這趕車的是個大行家,想在他的手邊走脫,只怕比登天還難。”
原來他先被點的“天池”穴猶未撞開,敖三補上一指,又將他的“中極”穴閉住,看來是早已防到他會自解穴道了。
須臾,門內奔出三人,每人手上捧著一個朱漆食盒,那垂髻小婢啟開車門將食盒接去,皇甫星折騰一夜,早已飢腸轆轆,瞧入眼內,口中直嚥唾沫。
這馬車停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