悉香氣的衣袍,心中閃過複雜的情緒。
猛地,他想起什麼,慌亂地看向已經恢復昏暗的天色,天亮了!
再轉頭,不遠處,藍裙的少女趴在狼裘之上,沉睡,卻氣息平緩。
怎麼回事?!
回首,身邊的女孩安靜側臥,那纖白的長裙混著暗紅,像是一幅濃重的潑墨畫。可是,那氣息已經漸漸微弱。
“紫玲!這是怎麼回事,回答我!”
為什麼他體內的毒素被壓抑下去了,為什麼藍雨額間的黑印淡了不少,為什麼,他們還活著?
他的胸口,那奇怪的紅印又是什麼?
對了,剛才的聲音。
“茫雪,我們先離開這。”
夜魅?!
就在他面前,黑衣的男子蹲下,握住他失控的雙手,還是往常那副熟悉的模樣。彷彿昨夜那個氣若游絲的人只是個幻影而已。
“到底怎麼回事?”
“這裡瘴氣環繞,不能再呆,我們出去再說。”
“……好。”
這一日,拂曉之下,銀白的玄狐出現在一片枯槁的夜啼之內,那巨大的妖狐在妖界之內如履平地,竟是自那充滿兇物的險峰輕鬆離去,巨大的尾巴卷著不明身份的“戰利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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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魅,即便不是全部的事實,我也需要馬上知道。”
襄州外野,破舊的祠堂之內,茫雪看著進進出出的夜魅,終於再忍耐不住。
“茫雪,你可知道,夜啼之內,我們為何那麼失常?”
“瘴氣之毒,難倒不是?”
照顧兩人喝下湯藥,夜魅坐在草蓆之上,平靜地看著一臉蒼白的紫玲,眼中莫名悲傷。“瘴氣之毒紫玲的藥能夠除,迷惑心神的毒氣卻除不了。谷底屍骸繁多,怨氣屍毒密佈,滿壁的藤蔓長久侵染,早已化妖。”
“可是,那不是幻覺嗎?”
“錯了,瘴氣是我猜想的透過五感迷惑感官的毒,可是那藤蔓卻是透過分散空氣中的粉末進入身體,盤踞心神之上的蠱惑之妖。他會引導獵物產生有利於他的想法。”
“這也就是為什麼她會對藍雨用上淨化之術的原因。”
茫雪一呆,靠坐的身子微微地抖了抖,不經意地掃一眼神色安詳的藍雨,神色怪異起來。“藍雨中毒很深需要淨化,那你和我又怎麼講?”
夜魅抬起自己的右臂,銀黑的衣袖一落,現出他光潔纖細的小臂。一隻精緻的玉鐲掛在男子的手腕之上,透出令人安心的綠色盈盈閃耀。
“她將我擊暈的時候,就已經打算好了一切,你最後是不是咬到了涼涼的東西,她的藥一直都沒用。她用的木妖妖元不是九木,根本不能治療,她是騙你的。”
沒用?
那她豈不是中毒比他們任何一個人都深,那些尖銳難聽的話,是不是也是受引導才……
茫雪猛地看向夜魅,眼中流光一動,開口就要問。
“這個我也不知道,如果有可能,你可以親口問她。”
她一個十歲的孩子,卻將他們一步步安排得滴水不漏,失去意識之前那一眼,他看到的卻是滿心的絕望和脆弱。
她不是想和他們同歸於盡嗎?為何要救他們?是真心還是假意?他已經分不清楚了。
“夜魅,你原諒她了?”
這廂,茫雪奇怪地看著出神的男子,眼神中帶著連自己也不知道的鬆動,顯得那麼動搖。
“茫雪,她一開始也許就察覺了,所以,僅剩的藥留給了你,也是想要你把我們安全地帶出來。你可想過,那個時候,若是她沒有震破冰柩,和你們一戰,你也許早已經帶著我們兩個逃出來了。”
若是沒有後來的一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