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錢才還掉了債。
房子沒了,媽媽也早就離婚,定居國外。
謝祈枝一直以為他在儀州什麼都不剩了,才會離開得那麼徹底,卻從哥哥的電話和他們此刻聊天才知道,原來應淮手裡還有一個船廠。
那是什麼時候的事?
林姐姐身邊的男人——應該是她的丈夫開口說了句什麼,他們才不再圍攻應淮,聊起了別的事。
謝祈枝看著應淮,他喝酒不上臉,膚色是一貫的冷白,像片刻前晃過謝祈枝手指的杯光觥影,又或者此夜,窗外冷淡的月光。
有人給應淮發了訊息,他低頭看了一眼,卻沒回復,側眸留意到身旁的小孩兒傻愣愣地看著自己,不知道在發什麼呆。他用公筷給謝祈枝夾了道菜,抬手按了按他的後腦勺,催促說:“看什麼?吃你的飯,等著人喂嗎?”
“誰要你餵了。”謝祈枝拿起筷子。
“我說是我了嗎?”應淮又在笑,隨即說,“你哥哥快到了。”
謝祈枝點頭“哦”了聲,低頭吃飯,手機忽然響了。
哥哥終於發位置過來,那剛剛給應淮發訊息的人肯定也是哥哥了。
他不是忘了告訴謝祈枝地址,也不是說遲了,而是本來就打算在自己到了之後,才讓他過來的。
謝祈枝後知後覺地想起來,自己剛進餐廳時,服務員手裡端著不知道從哪個包廂撤下來的菸灰缸。
現在如果仔細聞,還可以嗅出包廂裡面帶著一點未散去的菸草味。明明已經開了空調,另一側的窗戶卻打得很開,隱約能瞧見對岸的江景,涼涼的晚風吹拂而來,帶走室內熱絡的酒氣。
這種場合,會喝酒那多半也能抽菸,哥哥不在,別人沒有要照顧他的必要,能做這些事的只有應淮。
他什麼都不說,但確實像哥哥那樣對自己好。
◇ 哥哥好久不見
哥哥姍姍來遲時,謝祈枝磨磨蹭蹭在喝墨魚湯,門忽然推開了。
松城緯度高,入秋後天氣已經轉涼了。晚上風大,謝執藍在白色長袖外面套了件杏色的薄開衫,進來時像個格格不入的年輕大學生,然而所有人都認識他,大家都在調侃他來得太遲。
他飛快看了謝祈枝一眼,朝他眨眼一笑,然後融入那群精明的成年人裡,握手說著x總好久不見之類的話。
謝祈枝豎起耳朵聽了一會兒,小聲問應淮:“這裡是不是是個人都是總呀,你是什麼總?”
“我不是。”應淮低頭對他說,“我跟你一樣,也是來蹭飯的。”
謝祈枝才不信他呢,商人逐利,如果應淮身上沒什麼可圖的,他們剛剛為什麼那麼輕易地放過自己,都圍著他轉了?
總不能是因為他長得比自己帥吧?
謝祈枝看著哥哥,他坐下之後根本沒吃幾口飯,一直被人拉著說話喝酒,謝祈枝以為他們在說什麼正經事,然而聽了十幾分鍾,什麼也沒記住,比他住院兩個月回學校上的第一節數學課還要空虛無聊。
他漸漸沒耐心聽了,身邊的應淮一開始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