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恕罪?”
趙廣義隨即呵呵一笑,明明什麼都沒說,但此時卻顯得不怒自威。
韓子墨一把年紀,又是北涼文壇領袖,此時跪在趙廣義面前,連頭都不敢抬。
“先生說這話本王就聽不明白了,先生替北涼尋到了天縱奇才,本王應該感謝先生才對,何來恕罪之說?”
雖然嘴上這般說,但趙廣義此刻揹著身子,卻是連轉身扶起韓子墨的打算都沒有,彷彿沒看見,沒看見便是沒發生。
“老朽糊塗,見那少年郎天縱奇才,情難自抑,一時竟做出了有傷北涼文壇的舉措來。”
韓子墨跪地懺悔,卻是連“老夫”都不敢自稱了,但趙廣義依舊沒有轉身。
“本王還是聽不懂,先生不妨直言。”
韓子墨的身子開始顫抖,不知是不是撐不住了,只聽他顫聲道:“老朽糊塗,稱那少年郎為老師,中傷北涼文壇,辜負王爺厚望,請王爺恕罪。”
趙廣義這時才發出疑惑的聲音。
“誒?難道是本王記錯了?本王怎麼記得先生是要收他為學生,他當場喊了先生一句老師,在場的學子們傳著傳著傳錯了而已。”
韓子墨聞聲微微一怔,很快反應過來,直接往地上一趴,回道:“王爺說得沒錯,老朽糊塗,竟連這種事也忘了。”
“呵呵,不礙事,先生年紀大了,偶爾記岔了也不打緊,”趙廣義說著轉過身,看見跪在地上的韓子墨連忙上去攙扶,“先生這是做何,本王早已準你可進王府而不拜。”
韓子墨此時哪裡還敢搭話,只默不作聲,也不敢起來。
“先生是要不給本王面子了?”趙廣義又正色道,“世人都知本王一向尊重先生,先生這般畏懼本王,又跪又拜,可是折煞本王了。”
“老朽不敢,不敢!”
韓子墨瞬間竟老淚縱橫,顫抖著站了起來。
“這便對了。”
趙廣義對他的行為頗為滿意,又背過身去。
“先生既已收了那少年郎為學生,本王也不能虧待了他,但年少出名,怕是心智不堅,本王將他放在馬場磨礪一段時間,先生沒有意見吧?”
“老朽沒有意見,王爺這般安排甚好,甚好。”
“呵呵,既然先生也是這麼想的,本王就放心了。”
趙廣義似乎心滿意足,隨後道:“天色晚了,本王就不留先生了,金鑾車駕已經備好,先生早些回去休息吧。”
韓子墨微微有些訝異,似乎沒想到這就結束了,立馬拱手謝恩。
“謝王爺恩典,那老朽這就告退了。”
說罷,韓子墨保持著拱手謝恩的姿勢一直後退到門口,這才轉身準備跨過門檻而去。
可就在他一隻腳已經踏出去的時候,趙廣義喊了一句:“先生。”
韓子墨驚的連忙轉身回道:“老朽在。”
“陳乾從王府離開,半路被露香齋請了去,先生可知此事?”
聽聞,韓子墨大驚,連忙跪地:“老朽不知。”
“不知便好,”趙廣義笑著揮揮手,“本王也猜想先生不知,先生請回吧,本王就不送了。”
說罷他大手一揮,轉身離去。
韓子墨愣在那裡,久久不敢動身,哪怕軍政殿裡已經沒了北涼王的影子。
王府管事這時從遠處走來,對著韓子墨拜了一拜。
“子墨先生,這天色已經很晚了,王爺要留你用晚膳嗎?”
說著還往軍政殿裡頭瞧一瞧。
韓子墨的臉色立馬恢復正常。
“王爺政務繁忙,老夫這便回去了。”
說著轉身就走,留下王府管事看了看他,又瞧了瞧殿裡的情況,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