鄧楚。鄧楚卻是滿臉獰笑,竟然並不後退避其鋒纓,反而挺立如山,長斧提在胸前,靜等他衝上來。
鄧楚身經百戰,深知象賀蘭鋒這樣的新手在這種狂亂的時候雖然勇氣、力量會大增,但同時自身的招式也相應破綻百出,若是後退,反而助長了他的氣焰,倒不如趁他心神狂亂之際,尋隙一招制敵。
莊千棠趕過來的時候,賀蘭老將軍已經血灑沙場,而賀蘭鋒正瘋狂地揮舞著兵器要衝上前和鄧楚拼命。莊千棠洞悉二人實力相距太大,心知不妙,料賀蘭鋒只要一上去就必死無疑。值此危急時刻,也是賀蘭琪老將軍的血激起了他的拼死之心,他決不能讓這父子二人同時戰死沙場!
莊千棠怒喝一聲:“開路!”,雙足用力,向上輕躍而起,整個人半蹲在馬鞍之上。他身邊的幾個親兵奮力為他在人叢中殺開一條通道。他座下的戰馬雖然猛衝向鄧楚,但由於距離不近,眼看就要援手不及。
莊千棠十分冷靜,雙足用力點鞍,身體棄馬躍起,一時間凌空飛出,掌中青龍戟刀直取鄧楚面門,凌厲至極!
眼看若是殺了賀蘭鋒便難免要被襲到面前的戟刀所傷,搭上自己一條性命,鄧楚如何甘願?當下一撥馬頭,人馬一起斜著讓開,手中長斧向後一揮,迫得莊千棠和賀蘭鋒無法逼近。而後再撥回馬頭,三人惡戰一處。
莊千棠失去了戰馬,但步伐靈活,掌中青龍戟刀的變化精妙難防;而賀蘭鋒此刻宛如狂戰士,雖然手中三尖兩刃刀進退間已不成招式,但是刀刀俱以命相博。鬥不上片刻,鄧楚因為剛剛斬殺了燕軍大將,已瀉了一口氣,鬥志難免有些不足,現在以一敵二,倒有些手忙腳亂起來。但莊千棠、賀蘭鋒二人雖然聯手,一時也鬥他不倒。
猛然秦軍前方鑼聲急響,原來鄧楚走後,鄧羌獨力難支,漸漸擋不住容樓的攻勢,於是下令鳴金收兵了。
鄧楚斬殺了燕軍大將賀蘭琪,也算心滿意足,當下無心戀戰,揮起一斧逼退面前二人,掉轉馬頭飛馳而撤。賀蘭鋒還想追趕,早被莊千棠一把拖住,也率兵回城覆命。
賀蘭老將軍的屍身前,眾將士哭聲一片。賀蘭鋒開始時滿臉仇恨,一言不發,到了後來,漸漸動情,大好男兒竟嚎啕大哭起來。
慕容衝滿臉陰沉,默然不語,似乎有幾分傷感和落寞。他怎麼會不明白這一仗才只是剛剛交鋒,雖然目前暫時打退了敵人,可是己方已然折了一員大將。戰爭,才剛剛開始而已。而燕國,還能經得起這樣消耗多久呢?
良久,慕容衝望著面前老將軍的屍體,牙根裡迸出了一句話:“血債,是終究要用血來償還的。明日再戰,我也會披掛上陣,必以鄧賊之首,來祭將軍!”
第二日,秦軍果然又來搦戰。這次鄧羌改變了打法,領軍直撲鄴城而來。想是昨日撥寨在容樓那裡碰了個釘子,感覺城內的力量反而弱一些的緣故。
城頭上,慕容衝早已全身披掛妥當,一副親自征戰沙場的模樣。他身著淡金色的輕型板甲,火紅色的絲緞內襯從肋下、袖口等部位顯露出來,襯著白皙俊美的面容,愈發得顯得英姿颯爽。他的黃膘馬和武器鳳嘴矛也都由一旁的副將準備好了。
這支鳳嘴矛和他送給容樓的鳳凰面甲是同一名燕國的資深鑄造師所打造,造型頗為獨特。在一般長矛本應該是血檔的地方盤繞著一對金色小翅代替,好似鳳凰展開的雙翅,而槍頭便恰如鳳凰的尖嘴。如果這對小翅再大一些,就成了鳳翅钂,如今這樣只能算是鳳嘴矛。
慕容衝觀察著不遠處緩緩壓進的秦軍,心中暗自盤算,默然不語。伊威、莊千棠等將領均守在他身後,等待他的號令。慕容沖和容樓早商量好,如若敵人攻城,只要兵力不能造成壓倒性的優勢,那麼儘量還是選擇出城迎敵,這樣利於他們雙方合力夾攻敵人,殲滅對方更多人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