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大的當然是震驚。

雖然來之前，他們就有了聽說，但眼見為實，帝君開天闢地一樣的退位，對於天庭的任何人來講，造成的衝擊都是超乎想象。

那麼一瞬間，幾乎像是被突如其來的高山砸中，沒了思考。

其次就是無與倫比的衝擊。

天庭的帝君退位，像是信仰崩塌。

在他們的心思裡，天庭和五位帝君幾乎是同在的，不分彼此，與世同存來形容，毫不為過。

有天庭，就有五位帝君，而有五位帝君，就有天庭。

對於帝君之位，他們從來都是敬畏有加，覺得亙古都不會變化。

而現在北幽紫陽帝君在大庭廣眾下宣佈退位，這讓他們震驚的同時，心中升起一種別樣的心思。

原來天庭的帝君並不是亙古不變的，而是風水輪流轉，今年到我家？

那樣的話，是不是我也有機會？

天庭中的人，第一次湧起這樣的心思，天庭帝君之位，寧有種乎？

“嗯？”

天庭上端坐的穩重如山的四位帝君可都是神通通天之輩，殿中的異樣情緒立刻被他們洞察，他們都對視一眼，看到了對方的驚訝。

“這個，”

值日帝君用手扣著龍虎玉如意，向來山崩於前而不變色的面龐上浮現出少見的驚訝，他是真沒有想到這個局面。

值日帝君手握玉如意，神情嚴峻。

他們四位帝君之所以默許或者說推到眾人圍攻，逼迫紫陽帝君讓位，是為了趁機拔掉玄門在天庭的大釘子，可沒想到會引起天庭眾人的心思。

這一刻，值日帝君真有點微微的後悔。

他不是後悔拔掉這個大釘子，這是千載難逢的機會，現在不拔，以後更不好拔了，他後悔的是，他們沒想到這個連鎖變化。

以前的時候，在天庭眾人的眼中，帝君之位是萬世不易亙古不動的，而現在這種念頭遭到了衝擊，其中的得失，真的難以簡簡單單來形容。

“這才是你們真正的挑戰。”

陳巖穩穩當當地坐在銅雀臺中，他發現了場中的變化，嘴角微微勾起一點笑容，轉瞬而逝，只是莫名的，心情有了放鬆。

不得不說，帝君的壓力實在不小，有智慧，有大毅力，有大魄力，有大手段，幾乎是滴水不漏，那種沉甸甸如同淵水一樣，撲面而來，讓人喘不上氣來。

而現在看來，即使帝君是真正的深不可測，但也不是算無遺策，也會犯下錯誤，也有思維的盲區。

是的，陳巖認為，高高在上的帝君們真的有思維的盲區，他們認為，自己的帝君之位牢固到不可動搖，是他們的實力，還有無數年的威望沉澱下來的，而忽略了其他方面。

確實如此，帝君能夠居高臨下，俯視天庭眾仙，實力和威望不可缺少，但還有一點，那就是帝君和天庭同時出現，同時存在，同時發展，兩者掛在一起，無數歲月來，從來沒有變化。

這潛意識的讓天庭眾仙認為，帝君是生而為帝君，不會改變，不會動搖。

也正是因為這個，對於前段時間三十三天各大強力人物紛紛大顯神通，要爭奪帝君之位的時候，事實上天庭的很多人都是無動於衷的，縱使不少人有過吹風，他們也是一笑了之。

天庭還在，欣欣以向榮，帝君怎麼會退位？

而今日之事，親眼目睹，這強烈的事實，衝擊了以往他們長久以來的思維，讓不少人的價值觀都發生了變化。

“人心才是最為莫測。”

陳巖笑了笑，抬手自身前的寶樹上取下一個金燦燦的葉子，拿在掌中，摩挲著上面奇異的紋理，冰冰冷冷的感覺傳來，有一種蕭蕭冬日的冷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