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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0部分

令狐沖羽伴隨蕭睿出席了多次南詔王的宴請,看到蕭睿在酒宴之上的款款笑容,令狐沖羽暗暗鬆了一口氣,蕭睿身上的那股子風流飄逸終於又開始迴歸了,那些因南詔一行而沾染上的某種陰森和冷酷,似乎正在一點點融化在美酒交錯和南詔蠻女火辣的舞蹈之中。

可只有蕭睿自己明白,這趟南詔之行讓他的心性轉變了很多。 最起碼,他在人命如草芥、掌握權力者可以左右一切的語境下,更加堅定了要生存下去就需要更強大的人生信念。 對敵人仁慈,就是對自己的殘忍。 這種優勝劣汰的社會殘酷法則,聽起來容易,但沒有一番身臨其境的體會,是很難真正領悟的。

從今往後,不可輕易樹敵,那些年少輕狂就讓他隨風而去吧——可一旦要有了敵人,就堅決不能手軟,不給自己留下危險和隱患。 蕭睿在西南蠻夷地區的這些日子,常常這樣警惕自己。

“哈哈哈,蕭大人果然是個風流倜儻的妙人!”皮邏閣哈哈大笑起來,手中的酒盞一陣晃悠,酒液灑落出來。 日日飲宴,喝著酒徒酒坊釀製的美酒,與酒徒酒坊幕後大東家蕭睿談著些風花雪月之事,皮邏閣越來越像是一個放浪形骸的貴族王爺,而不像是一個雄才偉略的一代英主。

可皮邏閣越是這樣,蕭睿便越覺得此人心機太深沉,因為他太擅長偽裝和作秀。

雖然皮邏閣招待異常殷勤,但其實蕭睿明白,皮邏閣恨不能他立刻就率軍離開南詔。 阿黛的爨兵和後來晚到的僰人戰士,也都在一天前相繼回返了,可唐軍卻絲毫沒有離開太和城的意思,皮邏閣面上笑吟吟地,心裡卻是心急如焚。

他有太多的南詔內務需要重新整肅。 還有,吐蕃使臣以及吐蕃使團在南詔被殺,這也不是一件小事。 雖然這已經被栽贓給了已經死去的閣羅鳳身上,但畢竟,皮邏閣還是要給吐蕃人一個交代。

沒準,還要迎接吐蕃大軍的興師問罪。

蕭睿當然一天也不願意在南詔停留,可是他現在還不能走,神秘的影子告訴他,他需要在此等待李隆基的密旨。 千里迢迢,影子如何跟長安的皇帝聯絡,蕭睿並不知道,但想必是有一種類似於“飛鴿傳書”之類的通訊方式吧。

蕭睿笑了笑,端起酒盞,“殿下,請飲。 ”

皮邏閣笑著端起酒盞,卻看見了那換上了一身唐人女子服飾的女兒閣格瑪神情喜悅的走了進來。 皮邏閣皺了皺眉,不由掃了一眼默然站在蕭睿身後那個神色沉穩的青年唐軍校尉。

這閣格瑪喜歡上蕭睿的心腹校尉令狐沖羽的訊息,這兩天已經傳遍了太和城。 也沒辦法,閣格瑪天天都跑到蕭睿的住處去“騷擾”令狐沖羽,還主動跟皮邏閣提出來,要嫁給令狐沖羽,這事兒豈能不搞得滿城風雨。

閣格瑪丈夫已死,嫁給唐人其實也沒什麼。 畢竟,在皮邏閣心裡,一個女兒的地位是微不足道的,跟唐人和親也未嘗不可。 可是,這令狐沖羽的地位太低,只是唐軍中一個職位卑微的校尉,還出身貧寒,南詔的公主嫁給這樣一個唐人青年,皮邏閣嘴上不說,心裡是很不樂意的。

“父王,蕭大人,我想找令狐將軍說幾句話。 ”閣格瑪嫵媚的臉上竟然閃出一絲羞紅,對於這位生性火辣豪放的南詔公主來說,這該是一件多麼不容易的事情。

令狐沖羽面色微微有些尷尬。 對於閣格瑪,這些日子的相處下來,他心裡也不是毫無感覺。 其實,男女之間就是這樣,不長期相處根本無法瞭解對方,表面上的印象那可是有很大誤差的。 譬如之前令狐沖羽認為閣格瑪生性,但後來他就發現,這南詔公主並不是如此,之前的放浪形骸不過是一種偽裝和假象。

她骨子裡隱藏的熱情和執著,對於真愛的渴望,對於自己家國的無私奉獻付出,都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