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傷。
村長秦艽無所謂,一點也不在乎芫荽的臉色。秦艽遞的一杯茶芫荽沒接,就自個兒喝下肚。秦艽喝到最後一口時還誇張地抿出了聲音。秦艽不慌不忙。秦艽把茶杯子送到廚房後坐在離芫荽不遠的一把椅子上。
村長秦艽說,有什麼大不了的事,花豆曉得了就讓她曉得去吧。
芫荽的氣更大了。芫荽氣鼓鼓地說,你是村長,又是你留下的把柄,你得給俺想想辦法才是呀。
女人一生氣,臉色就是一種難得的好看。芫荽生氣時的臉也十分好看,眉橫橫的,眼眯眯的,嘴翹翹的。見芫荽那副模樣兒,楚楚動人,村長秦艽意興勃勃,某根心絃震顫不已,興趣又上來了。想來一次激|情渲洩的願望更加迫切。
村長秦艽聳聳肩,兩手擺起花,嘻皮笑臉地說,沒問題沒問題,俺讓花豆不講出去就得了,再說,你是她嫂子啊,講出去了,她這個做姑妹子的也不光彩。芫荽,你說是不是?
芫荽說,村長,你把這事看得太輕巧太簡單了,要是巴豆曉得,他不扒掉俺的皮怪呢。
秦艽說,俺大小還是個村長。
芫荽說,村長,俺指望你了。
豌豆花開(7)
吃罷午飯,花豆躺在閨房裡歇息一會兒就徑直去了豌豆田。
豌豆田的草已鋤過。雜草被鋤頭鋤乾淨,豌豆田只剩下一株株青蔥明晰的豌豆。豌豆株株蒼綠,強勁,茁壯。昂起頭生長,自由自在。比先前更加精神更加旺盛。微風過處,層層綠浪蕩漾開去。油菜過後是豌豆,整個村子春日總能沉浸在爽朗清脆的綠意裡。
花豆下豌豆田是來收拾搭界的。上午,她們只顧鋤田間的草,都沒管搭界。搭界邊上的豌豆行間也長了草,有的地方甚至比田裡正規壠間的雜草還要繁茂。要是芫荽不遲到,同花豆娘倆一道下田開始鋤草,上午完全可以連豌豆田的搭界也給鋤乾淨。
可是,芫荽下田鋤草耽擱一歇工夫。姆媽當時就嘮叨過。姆媽說,不知芫荽在屋裡搞些麼子鬼,怎麼老是出不來呢。挨挨挨,還不是要將這塊豌豆田鋤完的。
姆媽嘮叨芫荽時,她根本不會想到芫荽不僅是躲在房裡偷懶而且還是躲在房裡偷漢。花豆也萬萬沒料到芫荽是個假正經,懷有那一套瞎搞的本事。要是姆媽曉得了,不砍八塊的剁腦殼的把芫荽罵得上吊罵得投河才不相信……花豆的鋤頭在豌豆行間遊刃有餘,是個鋤地的好把式。要是姆媽再堅持一會兒,這塊豌豆田連搭界也定會在上午給拾掇乾淨。
姆媽見附近下田做活的鄉鄰們都回家弄午飯了,才宣佈收工的。姆媽宣佈收工時,她們也正好將豌豆田的正規壠子鋤完。
在回屋的路上,芫荽走在最後面。花豆緊跟著姆媽。姆媽邊走邊交待花豆說,你吃了中飯就來將豌豆田周圍的搭界給鋤一鋤,俺和你嫂子就不再下田了。花豆是她和哥巴豆兩兄妹中最聽姆媽話的伢子。
姆媽吩咐她乾的活兒,花豆不會有丁點兒推辭,百依百順的。花豆是姆媽的乖寶寶丫頭,村裡人都這麼講。
花豆這回下豌豆田,毋須走到豌豆田中間。花豆剛走到豌豆田田邊就操起鋤頭在搭界處的豌豆行間鋤開。搭界窄,一條搭界經不住花豆幾下子揮杆舞鋤。出門時,姆媽叫她戴了頂草帽。轉至另一條搭界時,花豆覺得戴草帽鋤草有些礙事,就把草帽給摘下。
下午的太陽沒上午英雄。花豆把草帽擱在緊鄰豌豆田的一塊油菜田的一叢油菜籽角上。花豆像姆媽一樣,同樣是個勤快人,心靈手巧,做起活兒乾脆利索,從不拖泥帶水。風風火火是她的性格。她決心一歇工夫鋤完豌豆田周圍所有搭界。
轉過彎的這條搭界邊沒鋤好大一會子,就聽見有人喊她“花豆”。是個男人的聲音。花豆停止舞弄手中的鋤。抬頭一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