湯寡水、素面朝天地生活著,沒有任何首飾,為此珊珊驚訝地問我:“嶽筠青,你什麼時候轉性了?以前那麼臭美,現在不戴耳環也不帶項鍊?最受不了的是連妝也不化?”我微笑無語,女為悅己者容,我美給誰看?何況自從沒有了那石頭,我的心彷彿也不再跳動,我不想讓其他的飾物霸佔了原本它該擁有的地方……
我時常在夜裡夢見一襲青衣的師兄,清冷而淡淡地對著我微笑,醒來卻是被淚水打溼了的枕頭;……
夜夜如此,日日如此,於是我不敢讓自己閒下來而有時間思考,只是沒日沒夜沒命地工作,工作到自己頭放在枕頭上就能睡著,但我仍擺脫不了夢裡那熟悉的,冷冷的氣息……
有次去山西太原出差,望著那貌似熟悉但卻面目全非的城市,我迷失在了記憶中,我似乎早已分不清什麼是現實,什麼是夢境,或許西漢的一切真的只是一場夢,而我只是夢中的主角……
在太原繁華的街頭,我找到了一樣讓我熱淚盈眶的東西——在一家“石頭記”分店裡,我看到了一顆與我那石頭異常相似的雞血石吊飾,但我能肯定不是我那顆,因為鮮豔的色彩,獨特的紋路,和那冷冷的氣息它都沒有,它只是一塊普通的雞血石。但我仍是花了大價錢買了回來。珊珊大罵我是大頭,花了兩千塊錢買回來一個小小的破爛。但是她不會明白,石頭已經成為我的靈魂,我的記憶,甚至是我的信仰。我常常望著那石頭,彷彿師兄的臉與西漢的一切都會很清晰地出現在上面……
我,需要力量活下去,需要給我勇氣就這樣痛苦而空洞地活下去。因為你根本不知道你記憶中的東西是不是真的存在過,是不是真的發生過,沒有任何東西可以證明你曾經在那裡出現過、生活過,愛過。沒有,我要忍受虛幻的痛苦,和虛幻的記憶,甚至是虛幻的愛情,難道這就是雪夫人所說的懲罰嗎?她讓你記得了一切,但卻讓你不能證明那一切都是真的,都是真真實實出現過的……
我甚至偷偷去醫院檢查過,檢查我的Chu女膜在不在,確定我是不是曾經小產過一個師兄的孩子……我要用任何一個方法去證明我記憶中的一切……但是Chu女膜還在,它仍很堅固地長在那裡。我失魂落魄地在醫生驚奇的眼神中走了出來。我想盡千方百計,竟然找不到任何一個可以證明記憶存在過的東西……
我有時都想不明白,自己究竟是現代二十二歲的女孩,還是一個活了兩千多年的西漢的妖精……我真的分不清楚我是誰,曾經來自哪裡,是從現代穿越到了西漢,還是從西漢穿越到了現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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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我要活下去,必須活下去,所以我需要一個信仰,需要一個給我溫暖的信仰,我假設這塊石頭就是那塊,我假設那就是師兄冷冷的魂魄……
於是,我按照記憶中的樣子裝扮了我的石頭,它終於又出現在了我的脖子上。我承受著所有人的嘲笑,珊珊、哥哥、爸爸、媽媽,但我依然將它當作是我前世的記憶……
一日,雜誌社要派人去山西平遙出差,我默默接下了這個別人都不願意去的差事。我必須去,因為那是平遙,是西漢時期代地的中都。
我默默背上行囊,帶著相機,直奔平遙古城。我採訪的物件是平遙一位年輕的考古學家林雪楓。因為我們的雜誌並非主流雜誌,這位專家一直沒有時間來接受我們的採訪,這次費了九牛二虎之力終於預約到了這位專家。
我如約來到了平遙古城,這裡的氣息依然溫暖,但已是面目全非,所有的記憶都已被新的建築所替換,雖然沒有車馬的嘈雜,只有腳踏車穿梭其中,灰色高大的城牆內,圍攏的是紅紅火火的北方人的日子。雖有儲存完整的明清一條街,卻沒有任何西漢的影子。我甚至找不到代王府原本的位置,更分不清記憶中的方位。我坐在客棧具有古老氣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