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草?”莫靖言奇道,“很滑嗎?”
“你聽過那個水草的故事嗎?”張佳敏故作陰鬱,“一個男人跳到河裡去救女朋友,沒有撈到……後來他路過河邊,聽說,這裡是從來不長水草的。他就很傷心地跳河自殺了。請問是為什麼?”
莫靖言早聽過這個故事,答案是男人曾抓住女友的頭髮,當時以為是水草,就鬆了手。她一向對這種編造的所謂腦筋急轉彎不以為然,但邵聲遲遲未歸,再想到生生死死的字眼,她就驚出了一頭冷汗,騰地站了起來。
莫靖則拉住她:“你要去找他?你都想明白了?”
莫靖言心中憂慮,順口問道:“明白什麼?”
“我剛才想起來,老傅昏迷不醒時,有一次我在給少爺的信中提到你,他回信說,莫莫值得更好的生活。即使是現在,我也不懷疑他對你的真心。為了你,他能捨棄在北京已經上了正軌的事業,對一個男人來說的確很難得。”莫靖則頓了頓,“但是,你可想好了。你現在選擇他,可不是什麼更好的生活。他什麼身份?離了婚,帶著個兒子。這些你都知道吧。你要面對的可沒那麼簡單,讓我怎麼和叔叔嬸嬸交待?”
莫靖言著急:“我又沒說要和他怎樣,那些都是後話,先把人找回來吧。”
莫靖則拉住她的手腕:“急成這樣,還說沒要和他怎樣。我說的話,你到底想過沒有?”
莫靖言囁嚅道:“怎麼會……沒想過呢?”她緩緩抽出手來,沉默片刻,然後緩緩抬起頭來。她聲音不大,但沒有絲毫猶豫:“不過,和失去他相比,其他事情都不重要。”說完她便走出院門,向著河邊跑去。
莫靖則嘆了口氣,轉身拿了手電,跟在莫靖言小妹身後追了上去。
莫靖言氣喘吁吁地跑到石拱橋旁,朗月當空,水面上跳躍著粼粼的波光,但橋下並沒有邵聲的身影。她心中焦慮,站在水邊的石階上大聲喊著邵聲的名字,聲音漸漸哽咽,淚水在眼眶中打著轉,模糊了視線。
這時她看見下游河畔有身影在晃動,他站在齊膝深的水中,向她揮著手。莫靖言喜極而泣,跑過石橋,跑過河灘。
邵聲深一腳淺一腳回到岸上,他剛剛脫了外衣走到河中,現在已經渾身溼透,膝下滿是泥汙,嘴唇凍得青白。他手裡緊緊攥著那個粉包,滴滴答答地滴著水。
莫靖言衝過來,緊緊地將他抱住。邵聲的前胸依然隱隱作痛,被她撞在懷裡時忍不住倒吸了一口涼氣。他的手臂有些僵硬,繞在莫靖言身後,攬住她的肩背,漸漸收緊。這擁抱來得太突然,讓人有些不可置信。兩人靜默地佇立在河邊,很久都沒有說話。
一陣風過,邵聲打了個哆嗦:“還真冷,都凍透了。”
莫靖言把頭埋在他胸口,低聲道:“你活該!”
邵聲低低笑道:“一會兒你的衣服也溼透了,是要陪我一起感冒嗎?”
“粉袋又不會忽然沉下去,你怎麼這麼笨,撈了這麼久?”莫靖言的雙臂在他身後環緊,“你是故意的,對不對?”
“對,我就等著你來找我呢……”他柔聲回應,“你不來,我就繼續在河裡待著。”他拍拍莫靖言的後背,“本來,裡面還有一樣東西……但等我撈到時,就只剩下石子了。”
莫靖言站直身體,看邵聲從粉袋裡倒出幾粒鵝卵石來。
“原來是什麼?”她問。
“一件要給你的小東西……我本來以為,沒機會當面給你的。”邵聲輕嘆,“不過現在……也找不到了。”
莫靖言接過粉袋,輕輕摩挲著,心中感動:“找不到就找不到了。”她說,“別再說什麼‘有機會’、‘沒機會’的話了,好像……好像生離死別似的。”
“怎麼不是?你不想見到我,哪怕讓我回巴西,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