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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部分

大了,到底不能照看這爺倆一輩子。家裡還是應該有個人,和他相互扶持著,真有什麼事兒也是個照應。你說是吧?”

莫靖言點了點頭。

“他自己總說剛回國,沒時間沒心情去找。可我知道這幾年他過得挺辛苦,也不開心。就當我這個媽媽自作主張吧,就拜託你了。”

“阿姨,我都明白……這事兒……我記著。”

邵母笑著道謝,又囑咐她路上注意安全,這才放心離開。

送走了客人,莫靖言回到辦公室裡,背倚著房門佇立良久。如果不是房間四周都是玻璃隔斷,她定然會捂著臉蹲下來大哭一場。這是一種複雜而澎湃的情緒,沒有辦法用簡單的喜怒哀樂來界定,這兩日她的心情起伏太大,再也找不到自己想要的寧靜和安穩。她想到邵母說的“當初”,想到自己所講的“機緣”,想到無法告知他人的離別和隱藏在這一切背後的無常。

當她想起這一切的一切,才發覺在茫然的蹉跎間,時光真的會老去。

方拓如約提前返回北京,打來電話約莫靖言吃飯:“你看我多有誠意,為了見你一面提前兩個禮拜回來,是不是得請我吃頓好的?”

“越來越無賴了。”莫靖言輕哂,“受不住你這麼重的情誼,還是不見比較好。”

“開玩笑的啊,當然是我請莫莫姐了!”方拓提議去一家新開的雲南菜館,“就當我給你送行啊,我可真是特意提前趕回來的,多多少少也得感動一下吧。”

方拓推薦的飯店簡單雅緻,厚重的木桌椅,竹簾隔斷,牆上掛著幾幅蠟染。莫靖言看好了窗邊的雙人臺,方拓連連擺手,轉了轉肩膀:“去年攀巖受傷了,和風溼似的,吹不了風,咱們坐裡邊吧。”他拉著莫靖言轉過屏風,找了一張四人卡座坐下,又拿過選單點了三四個熱菜。

莫靖言蹙眉:“吃不完的,別點那麼多了,浪費。”

“不多啊。香茅烤魚沒多大,汽鍋雞就是個湯,沒什麼撐肚子的菜。”方拓笑道,“給你送行當然得多吃點,放心,我是淨盤使者。”

“要不把小橘也叫上吧。”

莫靖言正要撥手機,就被方拓按下:“我打過電話,她今天加班,來不了。”

莫靖言知道夏小橘在幫忙做一檔溼地保護的紀錄片,最近一段時間常常單位和製作中心兩頭跑,應了一聲也沒多想。直到身後有人說了句“不好意思,我來晚了”,她才猛然醒悟方拓為什麼換了大桌,又點了若干熱菜,自己居然毫無戒心上了套。她氣惱地瞪著方拓,他用菜譜半擋著臉,眼神茫然無辜,似乎想說,叫上師父有何不可。

莫靖言不好發作,方拓倒了三杯米酒,舉杯致意:“咱們仨好多年沒聚到一起了,今天我請客,感謝師父當年的指導以及莫莫姐的幫助,才讓我賺到那麼多宮保雞丁、酸奶和羊肉串!”

米酒清甜,但莫靖言沒有心思品嚐,只是象徵性地抿了抿。好在上菜很快,她悶聲盛湯夾菜,也不和二人多話。方拓見邵聲手上仍纏著繃帶,連忙給他盛了一碗湯,又不斷地幫他佈菜:“師父這是怎麼了?前兩天打電話時沒聽你說起啊。”

“在滑雪場撞的,小事,不要緊。”

“對啊,你不是說要去白河野攀,這樣子還能爬嗎?”

“已經好得差不多了,等過兩週天氣暖和了,打保護應該不成問題。”他轉向莫靖言,“我前段時間去看了老傅和楚羚,還見到他家安安,我們說好一同去白河,爬一爬當初沒完成的那條線。”

莫靖言鼻子一酸,忙端起米酒喝了一大口,嗆得咳了兩聲。

“好久沒去白河了,真的很想回去看看。”邵聲單手轉著杯子,“現在山谷裡的冰應該開化了吧,過些天向陽的地方就會很暖和,不知道還是不是還是老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