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流蓮曾經多番要他摘下寬錦,每次都被他或吼或閃,躲了過去。哼,他是心虛吧?文舒心中冷哼一聲,已有九成的把握,他的眼睛其實完好無損。
她倒要看看,他什麼時候才會摘下那寬錦,露出雙目!
青,青了?五個指印?白隨意耳畔旋繞著那聲綿綿婉轉的痛呼聲,腦海中不由浮現出一隻瑩白玉潤的肩頭,肌膚細膩光滑,毫無瑕疵。然而其上卻平添五個烏青的指印,看起來極為駭人。然而襯著女子帶淚的水潤黑眸,梨花帶雨的嬌弱面孔,卻又有種詭異的異樣美感,魅惑撩人。
他心頭砰砰跳動起來,一時失了心魂,不由地應聲抬手,去揭目上覆著的寬錦。
“阿離哥哥,大夫已經送走了。”就在白隨意的雙手剛要觸到寬錦時,房門應聲而開。只見流蓮蹦蹦跳跳地走進來,俏聲道:“文舒姑娘還好吧?”
“嗯?嗯,她好著呢。”白隨意被她這一打斷,登時出了一身冷汗:他剛才是傻了嗎?做什麼要去揭那寬錦?如果揭開了,豈不是自打臉面,之後還有何顏面對她?
“多謝流蓮姑娘掛心,我現在已無大礙。”文舒第一次從她口中聽到自己的名字,略一挑眉,也同樣喚她的名字。
“喔 ,那便好。”流蓮一面說著,一面打著旋兒舞過來。來到床前,極為自然地貼住白隨意半個身子,雙臂鬆鬆圈住他的脖頸:“咦,你們在聊什麼呀?”
“咳,咳咳!”文舒一眼瞄見兩人的親密舉止,心頭一堵,登時胸口發悶,忍不住掩嘴低低咳了起來。
“文舒?文舒?”白隨意慌了神兒,剛剛還好好的,怎麼這一下子又咳起來了?老大夫不是說,她只是思慮過重、情緒起伏太大才扯動舊傷嗎?他一時情急,連忙伸手探去,將她整個兒攬入懷中:“小舒,怎麼又咳起來了?”
文舒心中鬱結,略略搖頭,並不言語。
白隨意卻急了,輕輕晃著她道:“你還沒告訴我,怎麼突然間病了?大夫說你思慮過重,情緒多有反覆,你告訴我,你在苦惱什麼?”
苦惱什麼?呵呵,文舒低低淺笑,她能苦惱什麼。
白隨意將她抱在懷中,雙臂攬著她的肩膀,將她整個人箍在胸前,圈得極緊。文舒每一次呼吸都能嗅到他身上淡淡的男人香氣,不似陸仲軒身上的檀香,而是一種說不出來的淡雅香氣。仔細一嗅,又似乎只是體香而已。
她微微側首看向流蓮,正瞧見她絞著手指,滿臉不甘,滿眼怨怒。呵呵,她沒有在苦惱什麼,她只是想得到一個男人,那個真心關切她、在她被人欺負受了委屈之後為她出氣、在她身有不適時請來大夫、在她胸有鬱結時將她攬在懷中的男人。
可是,身旁有敵人虎視眈眈,她該如何跟他講她的心事呢?
“阿離哥哥,大夫說文舒姑娘應當多加休息,多多靜養。”流蓮緊緊盯著文舒,見她只瞥她一眼,隨後立即埋首於白隨意的胸口,不由心中大怒。然而她已經決定不再在他面前耍小孩子脾氣,只得暗中絞著手絹,在手指頭被手絹絞斷前,輕聲道:“咱們出去吧,讓她靜靜歇息一晌?”
白隨意聞言一頓,想起文舒剛才所說的累了要歇息的話,幾不可察地嘆了口氣,揉揉她的發心,將她重新放在床上:“那好吧,你歇息一會兒吧。”
他將她緩緩放平,為她掖好被子,撫了撫她的臉頰,這才極為不捨地起身向外走去。
然而剛剛抬起腳,便覺袖口被人攥住了,只聽文舒輕輕地道:“流蓮姑娘,你先出去吧,我還有兩句話要跟他說。”
流蓮一聽,臉登時綠了——這女人,好狡詐!
“那好吧,流蓮,你先出去。”白隨意絲毫不覺兩個女人之間的闇火,只應聲坐回床畔,再度將她的小手握在掌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