巢出動,方圓幾百裡,每個可能藏匿的屋舍都會被過一遍。
雖然我知道這裡不可久留,沒想到這麼快就要離開。
臨走前一天的晚上,老婆婆拉我去她住的東廂房,交給我兩樣東西。她寫字告訴我:這是她生命中最珍貴的東西,希望我可以像她一樣的對待它們;同時不要輕易告訴任何人,包括自己最信任的人。她寫的字娟秀而富有靈xìng,可以想見年輕時候的婆婆是多麼鍾秀的女子。
這兩樣東西裝在一個小小的香囊中,一樣是一個小小的玉梳,一樣是一方羅帕。
我們都備好了本地人最普通的衣服,換下來的衣物放在灶臺燒掉了。婆婆給我的香囊,我貼身放在身上,一直戴了幾十年。
次rì,逢當地大集。路上早早的就有了趕集的男女。一個醜醜的小媳婦騎著驢,當家的前面牽著,後面跟著挑擔的腳伕,三人向集市的方向走去。;
………【第十八章 血魂精衛】………
十rì大集。
集市就在鎮子北邊河灘上,趕集的除了鎮子上的居民,更多是方圓幾十裡的鄉下人。
天矇矇亮的時候,河灘上的集市已經開始初具規模。眾多商販已佔據了各自的經營地,忙碌著佈置著各類貨品,吆喝著趕早的人。
我就是醜醜的小媳婦,帶著滿足的微笑。花郎是新婚不久的農家郎,第一次帶著媳婦趕集,大丈夫的自豪掛在臉上。花生大哥裝扮成一個淳樸的漢子,木訥的樣子卻也合適他的xìng格。
一路走過的商販大聲吆喝著,兜售著他們的東西。花郎給我買了一盒胭脂粉和一個玉簪,給花生大哥買了一頂斗笠和一雙結實的布鞋,給自己買了一隻八哥。
我心裡暗笑:花郎原來比我還要貪玩,不過這一路上有隻會學舌的八哥,倒也蠻有情致的。
優哉遊哉,我一度忘了自己是在逃亡,以為在和心愛的人一起遊玩。
好容易走過了人流越來越稠密,開始摩肩擦踵的集市。可以看到前方不遠處的的大石橋,我們要過橋到河的北岸。
牽著驢走在前面的花郎,忽然放慢了腳步。
我往橋上一看:上面已經佈滿了持刀的官兵和捕快。
花郎只是放慢了腳步,卻沒有停下,依舊朝著石橋走過去。
領頭的捕快驕橫的攔住我們,厲聲盤問道:
“你們幾個從哪塊兒來?家住哪塊兒?奔哪塊兒?”說的是揚州官話。
我心一緊,忽然想到花郎到揚州不到兩個月,能聽懂揚州話已是不錯了;一張口豈不是露陷無疑?
我正待搶過來回答,花郎已經怯怯的開口:
“我們是丁家莊那塊兒的,家在村東邊桃園。要奔王莊,看丈人爹。”
我不禁一愣,花郎的口音就像土生土長的本地人。
捕快斜了眼我和後面的花生大哥,問道:
“這兩個是你什麼人?”
花郎有些不好意思的撓撓頭說:
“這個是我婆娘。後面是我老表哥。”
捕快掃了一眼醜醜的我,懶得多看一眼,忽然他走到花生大哥面前,問道:
“你家桃子去年賣幾錢一斤?”
前有花郎說家住丁家莊桃園,即便不是果農,也應知桃子的行價。這捕快果真老jiān巨猾。
我剛剛放下的心,又一次懸起來。就算花生大哥也會說揚州話,那他未必知道去年桃子的價格。
花生大哥抬頭看了一眼捕快,嘴裡咿呀的嚷嚷了幾句——虧得他機智,竟然裝起了啞巴。
花郎說:
“官老爺,我家老表是啞子。我來告訴你,桃子去年是三文錢一斤。”
捕快狐疑的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