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讓我開心?”他聽見自己這樣問道,那女子卻是紅了臉,低著頭不說話。
他微微一笑,拿起笛子吹了一曲,見到她驚訝且欣喜的神情,不由微笑道:“喜歡嗎?那就給你一個人欣賞吧。父皇不喜歡皇子玩物喪志,所以不要告訴任何人。”
她呆住了,眼睛水波微微晃動著,彷彿很是不解。
場景一晃,他溫柔地從鏡子裡替她戴上華麗的水晶簪花。她的臉上慢慢湧上紅暈,配上雪白的面板,他心中便想,眼前這女子雖然美麗,但也只是有些特別的風韻,到底比不上那傾國傾城的絕色女子,然而李長樂畢竟是李家嫡女,自己若想得到,也必在日後,現在是萬萬動不得的,否則肯定會影響到自己的奪嫡大業,既然如此,就先把想她的心思收起來,好好拉攏眼前的人吧……所以,他輕輕拉她入懷,把嘴唇湊到她的耳邊,用嬉笑,但是包含著認真的語氣輕輕地說:“真是漂亮,果然是我最心愛的美人。”
她自然心滿意足地笑起來,她總是這樣好騙,哪怕在外面多麼端莊大度,聰明果敢,到了他的面前,她永遠是最溫柔,最柔順的女子,所以,他還可以好好利用。他輕輕一笑,撫摩著她的頭髮,這樣正好可以不看她的臉,避開那雙純淨如同黑色水晶一般的眸子,斟酌著措辭說:“太后和母后那裡,一切都靠你打點了……”
那時候,她剛剛嫁過來一年。
場景彷彿很紛亂,一場宴會之上,當刺客向他襲來,所有人都四散奔逃,他無意之中被背叛者刺中,摔倒在地,關鍵時刻,她撲過來,那一把長劍穿透了她的心口……
“夫君,為你死,未央不會後悔。”
接下來,一杯琥珀色的酒遞到了他的面前,她卻巧笑倩兮地接了過去:“太子殿下,這一杯酒,應該弟媳先敬你。”
之後,雖然有太醫及時救治,她依然苦苦掙扎了三天三夜,才勉強活了下來。
很快,又換了場景,卻見到不盡的荒漠之中,他在帳中檢視軍情,滿身風塵的她突然出現,將一封密報送到他手裡,未及說話,她卻已經因為連夜奔波過度勞累,氣息奄奄地倒在他懷中……
後來,是他感染了瘟疫,她驅散了所有宮人,片刻不離地守在他的身邊……
最後的一幕,則是她滿臉淚水,眼神瘋狂,聲聲都是質問:拓跋真,你對得起我!
拓跋真,你對得起我!那聲音,彷彿在耳邊迴響。
不是不愧疚的,後來的許多年裡,每次想到那張臉,那聲音,他就會被可怕的噩夢糾纏。哪怕他的心早已在爭權奪位之中變得冷酷、變得殘忍,可他依舊無法面對那雙瘋狂的眼睛,那泣血的質問。為什麼要這樣殘忍地對待一個深愛自己的人,後來他一直這樣問自己,可他發現,找不到答案。每次看到那張臉,他就不能忍受,她的存在彷彿提醒他那些可怕的過去,那些拋棄了人性去爭奪皇位的殘酷日子……徹底地擺脫掉這個女人,他就能夠洗脫過去的一切。這想法是如此的矛盾,連他自己都不能解釋。可不管他如何做,那聲音是如此的淒厲,叫人難以忘懷,剜心一般地可怕。
拓跋真猛地從噩夢中驚醒,卻發現自己坐在帳內,面前是一張行軍圖,桌子上只有一盞油燈。
怎麼會,為什麼會做這樣的夢?拓跋真不敢置信地看了一眼自己的手,自己為什麼會夢到李未央,而且還是這樣詭異的夢境……
“三殿下,前世因,今世果,現在你什麼都明白了吧。”就在此時,一道冰冷的聲音從帳外想起,拓跋真猛地站了起來,厲聲道:“誰!”
一個黑色袍子的人影從帳外走了進來,他面帶微笑,眉心一點紅痣美得驚心動魄,帶了一種妖豔的色彩:“三殿下,除了我,還會有誰呢?”
見到是他,拓跋真才鬆了一口氣,緩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