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徽的臉色十分蒼白,面上似乎還有未曾褪去的潮紅,可是眼神已經逐漸的清明起來,他被裴帆一提醒,立刻醒過味兒,大聲道:“公主殿下,今天都是我的錯,請你萬萬不要怪罪!”說著他竟然砰砰砰在地上磕了三個響頭,額頭都發青了。
壽春公主像是受到了極大的驚嚇,一步一步地向後退去:“不,你離我遠一點,離我遠一點!”說到最後,那聲音近似尖叫,靜王連忙將壽春公主護在了身後,壽春還在瑟瑟發抖。
眾人聽到這聲音,都不禁心起憐憫,早有一些貴夫人走到公主身邊去柔聲的勸慰。
裴徽咬緊了牙關,幾乎恨得發狂,他不知道為什麼會出這樣的事情,也不知道自己怎麼會突然失控,若非剛才裴帆衝進去止住了他發狂的行為,他只怕連整個新房都毀掉了。
元烈聲音輕巧地道:“若說裴公子只是冒犯,何至於連公主殿下身邊的四個宮女都殺死了呢?什麼樣的冒犯會危及公主性命,這也太可怕了。”說著,眾人便向屋中看去,雖然剛才裴帆已經刻意將屍體移到了看不見的地方,避免讓眾人瞧見,可事態緊急,他沒有辦法全部處理乾淨,地上卻依舊是大灘的鮮血,顯然壽春公主所言非虛,那四個宮女是為了保護她,而被裴徽活生生打死的。
眾人見到這種情形,不由都對裴家人怒目而視,新郎官做到這份上,天下也就獨此一家了。裴家若不是膽大妄為,就是有謀逆之心,否則怎麼會對一個嬌滴滴的公主下殺手?酒後失德的多了,沒見過新婚之夜就要殺了新娘的!
靜王元英淡淡地一笑道:“太子殿下,事實就明擺在眼前,你還說什麼只是酒後失德嗎?難道你要親眼看見壽春皇妹血濺當場,才肯向父皇稟報麼?”
太子看著眾人的目光,他們的眼神之中帶了驚恐和譴責,若是他再不向皇帝稟報,並將壽春公主帶回宮去,慎重解決此事,反而會連累到自己身上。他想到這裡,當機立斷地道:“既然如此,就請京兆尹大人先將裴徽押入天牢,再讓我稟報父皇,等候他的裁決!”
靜王微微一笑道:“如此才顯得太子殿下大義滅親,英明神武。”
太子的面色絲毫不變,他神色自若道:“有你這樣好的弟弟在旁邊時時刻刻監督著我,我當然會做的不偏不倚,十分公正。”說著,他不陰不陽地笑了笑。隨即重重的一揮手道:“還在這裡看什麼?都散了吧!”說著他率先走了出去。
裴徽還在掙扎,又被裴帆狠狠地踢了一腳,裴帆厲聲地道:“陛下自然會給你一個公允的裁決,你先跟著京兆尹大人去吧!”裴徽愣了愣,隨即便看向自己的大哥裴弼,裴弼只是輕輕地向他點了點頭。裴徽這才放下心來,跟著京兆尹去了。
壽春公主還在原地瑟瑟發抖,靜王柔聲安慰道:“壽春,皇兄這就送你回宮去,走吧。”
壽春的臉上還是受驚的模樣,在走過裴家人身邊的時候,那種憤恨的樣子,讓人實在難以忘懷,眼看著受到這等驚嚇,她是寧死也不肯結這門親事了。
眾人議論了一陣,紛紛嘆息不已。今天這出戏實在是讓人太過驚訝,以至於到現在都以為是一場夢境,誰也沒能緩過神來。見如今主角都走了,眾人也都向外走去,李未央落在了最後,卻聽見旁邊有一人輕柔笑語道:“郭小姐真是有能耐,不過我很好奇,你這手腳是怎麼動到新房中去的?”
李未央不用看也知道旁邊這個人正是裴家的大公子,裴弼。她聲音微沉,顯得冷寂幾分:“這個嘛,就不勞大公子擔心了。”既然你們能夠在陳家動手,我利用裴家和壽春公主又有什麼不對呢?
裴弼輕輕地一笑,眼中隱隱跳躍著一簇火苗,口氣卻很清淡,“看郭小姐如此的有信心,是篤定我那二弟死定了嗎?”
李未央笑了,神色靜謐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