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澄笑嘻嘻地來拉元英,道:“來來來,咱們去把那天的棋下完你再走!”
元英笑了笑,卻是看了李未央一眼,道:“天色已經近了黃昏,我該早日回去,改天再來陪你下棋吧。”說著,便將衣衫整理周全,將手中長劍丟給了護衛,轉身向陳留公主和郭夫人行禮,隨後便要離去。
郭澄看著他的背影,笑容慢慢凝結在臉上,今天元英所為,三分為了開心,七分卻是為了李未央,原本他們都以為元英只是起了點心思,如今看來,他好像對李未央太認真了……
元英還未離去,卻又來了訪客,這一回,卻是出乎所有人的意料。
“母親,都是二弟管教不嚴,才讓那個小畜生做出那等敗壞門風的事!我領著他來給您請罪了!”那人還未踏進門來,已經是滿面的愧疚,一路大聲道。
李未央凝起眉頭,見到兩個中年男子一前一後地走了進來,他們的身後跟著的似乎是各自的子女。為首的那個中年男子剛走到庭院,便向陳留公主下跪行禮道:“母親,我帶著這個不爭氣的弟弟來向你請罪!”他這樣一說,跟在他身後的中年男子便也滿面通紅地跪了下來。身後的那幾個年輕的少年少女,便也都跟著跪了下來。
原本滿院子的歡快氣氛,一下子被這場景弄得十分詭異。郭夫人瞧了一眼管家,他正氣喘吁吁地跑進來,滿面的恐慌,剛要說話,卻被郭夫人揮手止住,郭夫人面上已經堆起客套的笑容,道:“大哥二哥這是怎麼了,跪了這一地,孩子們都還在呢!”
已經是兵部尚書的郭平滿面都是慚愧,道:“哪怕我們再年長,官做得再大,若是沒有母親,都沒有我們的今日,結果卻是大水衝了龍王廟,自家人打了自家人,沒有母親說一句原諒,我們哪裡有臉站起來呢?”
李未央看了那郭平一眼,儒雅中帶了十足的精明,那雙眼睛裡面的凌厲叫人心驚,偏偏配上這一副小心翼翼的請罪神情,像是十足的誠意。可若真的有誠意,為什麼早不來請罪,偏偏要挑著元英在的時候,這樣的舉動到底是什麼用意?
陳留公主的面上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難堪,卻是嘆了口氣,道:“罷了,都這樣跪著像是什麼樣子,平白叫人笑話,全都起來吧。”
叫人笑話倒是小事,兵部尚書、威武將軍親自帶著子女們一起上門來請罪,還跪在陳留公主面前,這件事情若是傳出去,外面不知道真相的人肯定要以為陳留公主是個刻薄寡恩、不懂原諒的人。可事實上,威武將軍郭騰縱容自己的養子冤枉郭嘉,這絕不是什麼家族內部爭鬥,郭騰等於已經背叛了郭家!這才是陳留公主不肯原諒他們的原因。你內部再怎麼爭鬥,怎麼可以鬧到外頭去?!這一對兄弟此次到郭府來,還不知到底是什麼目的!
郭平聽到陳留公主這樣說,才擦了一把汗,勉強站起來,他這麼做,其他人便也跟他一起,一時之間院子裡站得滿滿當當。郭平見到元英,面上滿是笑容,道:“原來靜王殿下也在,實在是——”
元英微笑,雖然郭平和郭騰算起來都是他的舅父,但他們的心思,卻絕對和自己不是一路,但他表面不露聲色地道:“哪裡,二位舅舅知錯能改,我父皇母妃知道以後一定會很開心的。”
郭平臉上的笑容卻沒有半點改變,彷彿感覺不到那話中的嘲諷一般,道:“說起來都是二弟的錯,我都跟他說了,那彭家的小子到底不姓郭,和咱們根本不是一路,又哪裡能養在家裡呢?好在沒有給他冠上姓,否則別人不知情的,真要以為是我們唆使他的所作所為!壞了郭家的門風啊!”
郭騰的面上也是一副愧疚的樣子:“是啊,好在母親和殿下都是深明大義的人,斷然不會相信那些流言的。”
不管他們怎麼說,元英面上不過淡淡的,毫無反應。
郭平面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