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即看向了皇帝。這個老頭向來身體不錯,除了頭痛頑疾之外幾乎沒有什麼病痛,現在卻突然開始服藥,難道是被前方戰事的失敗氣病了嗎?他這樣一想,就聽見皇帝咳嗽一聲道:“來了?”
元烈淡淡地上前跪下,貌似恭敬道:“微臣參見陛下。”
皇帝嘆了口氣,此刻他的身上只是穿著常服,與往日的威嚴比起來顯出幾分老態,手中就勢捧起太監剛剛送上來的茶杯欲飲卻停在半空中,面上露出猶豫之色。
元烈低下頭去,他和這個父親實際並不親近,對他也沒有多少父子之情。終於聽見皇帝淡淡笑道:“朕一個時辰之前就召見你了,可你卻到現在才來,究竟去何處了?”
元烈聲音平緩地道:“不過是些許小事,不值聖聽,請陛下恕罪。”
皇帝臉上滿是疲憊,一雙眼睛卻是炯炯:“平身吧。我的頭痛症一到了這個時節就越發嚴重,還有風溼病……連太醫都治不好,唉,真是老了,即使朕不服氣也不行!”
元烈心中滿是狐疑,幾乎可以說是用詫異的眼神盯著皇帝。他不明白向來意氣風發的皇帝為什麼要在自己面前要露出這樣的神情,按照皇帝的一貫性格,他應該中氣十足、怒氣衝衝地指責自己為什麼會遲到。可看他如今模樣,倒像真的是服老了,這可能嗎?元烈認真地盯著對方,那一雙琥珀似的眸子閃著疑慮的光芒。
皇帝看他一眼便知道他心裡在想些什麼,只是面容嚴正而肅然道:“當年你母親的事情,你還在怪朕嗎?”
從元烈回宮開始,皇帝從未在他面前提起過棲霞公主,這個人彷彿在皇帝的記憶中已然消失了,可是今天他竟然主動提起了,這實在是太奇怪,也太不符合皇帝的個性了。元烈周身線條凝練而桀驁,臉上卻沒有慣常戲謔的微笑,只是用那雙細長的鳳目打量著皇帝,似乎在猜測對方究竟想幹什麼。
看到元烈的神情越發困惑,皇帝緩緩開口道:“朕知道你雖然口中不說,心中卻一直在怪朕,當年是朕對不起你母親在先,後來又不能好好地保護你,在護送的途中竟然將你丟了。這一切朕的心中都深感愧疚,可是這麼多年了,難道你還不能忘懷嗎?朕對你的好,依舊不足以彌補你心中的恨意?”
元烈垂下頭去,伸手抖了抖袖子,彷彿在整理他繡金的袖口,那俊美的面容帶著一絲淡淡的冷凝:“陛下,您言重了,元烈絕不敢記恨陛下!”
皇帝嘴角勾出一絲笑意:“你是朕的兒子,朕再清楚不過!你的個性十分倔強,就像她一樣。”他說到這裡,突然頓了頓,隨後卻又輕輕笑了起來,“不,到底還是不太一樣,她外表倔強骨子裡很柔軟,你卻正好相反,表面順從得很,骨子裡卻是桀驁不馴,真不知道你到底像誰!”他注視著元烈,似乎想要從他身上找到某個人的影子。可是元烈卻是身形筆直的站著,壓根就沒有抬起頭來目視他的意思。
皇帝終究又嘆了一口氣,道:“朕早已說過,會好好補償你的。”
元烈終於抬起頭平視著他,心下冰寒,面上卻淡淡地笑著:“補償?陛下所說的補償,就是榮華富貴?”
皇帝一怔,心下紛亂,好久沒有說出一句話來。等他醒過神來,便認真地道:“榮華富貴還有朕的這把龍椅,只要您想要,隨時都可以拿去!”
元烈眉眼漸彎,眼中卻無笑意:“陛下您真是這麼想的?還是要看我和太子廝殺,最後有能者取得皇位?”
皇帝心下陰鬱:“這世上絕沒有那麼多便宜事情,你可知道朕當年是怎麼成為太子的?先皇從來就沒有想過我這個兒子,一直將我丟在牢中自生自滅,我唯一的朋友除了老鼠就是壁虎,在遇到你母親之前,我甚至連一個說話的人都沒有!即便後來他將我接進了宮,卻是過了許久才擇定我為太子,又冷眼觀察了我半年,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