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始訓練了,技藝之上堪稱一絕。她和墨娘又是好友,兩人不知道費了多少心思才能把琵琶和舞蹈融合成一體,算是一大創新。誰知今天只得到了一個不算太差的評價,她畢竟是被人捧地久了,多少有些心高氣傲,不免臉上現出些許怒意,卻礙於在場的都是得罪不起的貴人而暗自壓抑下去。墨娘則更平和一些,她柔聲地道:“公主說的是,奴婢回去一定勤加練習。”
安國公主的眼神彷彿鋼刀一般從她的臉上刮過,聲音多了一絲嘲諷:“不必了,你這水桶一樣的腰,還是從此罷了舞蹈的好!”
“你——”潭雲向來和墨娘交好,此刻禁不住勃然變色。在她看來,這位安國公主實在是太過分了,哪怕她出身再高貴,都不過是大曆的客人,怎麼可以在這裡當眾指責歌舞姬的不是,分明是在給主人難堪。潭雲對安國公主怒目而視,而對方卻冷眼瞧她,半點不在意。
墨娘便看向拓跋真,一雙眼睛帶了點淚光。
她有著一雙水靈靈的會說話的眼睛,舉止優雅的風度,再加上舉止投足之間不經意流露出的柔弱之態,分外讓人憐惜。李未央見過無數的美貌女子,但墨娘並不只是美貌而已,她除了擅長歌舞之外,不管在什麼時候都能保持著一種天真柔軟的性格,就是憑著這種性格,她一度成為拓跋真的寵妃,當然,這種情況也不過延續到李長樂的入宮……
佳人的容貌只佔其中一小部分,而其渾然天成的味道,才是權衡“佳人”的標準。墨娘並不是十分的美貌,可是她這樣的神情卻很有風情,男人看了全會憐惜,可是女人看了呢?尤其是那些心胸狹隘、惡毒刻薄的女人——李未央的腦海中一瞬間閃過剛才安國公主所說的要見李長樂是為了殺她的話,聽起來彷彿是玩笑,可她覺得,那是出自對方的真心話。若是這樣,墨孃的這種向拓跋真求救的態度,簡直是在找死——
這時候,李未央幾乎下意識地要阻止拓跋真說話,可是她沒有來得及,拓跋真如同尋常男人會做的一樣,和煦道:“安國公主,她們不過是些粗陋之人,不合心意便換上其他的歌舞,何必在意呢?”聽起來像是在勸慰,實際上是在給墨娘等人解圍。
拓跋真注意到李未央彷彿特別留意墨娘,他便不由自主地要在她面前表現出對墨孃的憐愛,彷彿這樣能刺激到他憎恨的某個人一般,當然,墨娘是太子專門請來的舞姬,他也應當予以迴護。
李未央心中暗叫不好,以為安國公主會當場發怒,然而對方不過勾了一下唇畔,色如春花道:“既然三殿下說清,我就勉為其難,當做眼睛被沙子吹了一下罷了。”這就是說,剛才的歌舞如同風沙一般,令人厭惡得情願當做什麼都沒發生過。
居然這麼簡單就放過墨娘了?李未央一時有點不敢置信,可她盯著安國公主看了半天,都沒看出什麼特別的情緒。難道是她多想了嗎?如果事情往好處想,也許,安國公主不過是個被寵壞了的孩子,喜歡說一些嚇人的話,做一些事情來引起別人的注意。然而,看著安國公主的笑容,卻讓人有一種不寒而慄的感覺。這種感覺,大概是來自於對危險的直覺。
李未央一直覺得自己是個心腸狠毒的人,可她通常只對自己的敵人下手。但並不是所有人都會這樣,有些人對別人下手的理由簡直莫名其妙,讓人不能理解,想到永寧公主府護衛首領被削斷的那隻手和趙月臉上的傷口,李未央希望,一切都只是她自己多想了。
拓跋真看向李未央,道:“安國公主,其實這裡還有一位小姐很擅長舞藝,曾經名噪一時,只是不知道,你有沒有這個眼福。”
安國公主不由自主便順著他的目光望了過來,眾人便聽見拓跋真笑道:“丞相府的千金,安平郡主,我的皇姑姑,曾經以一曲水墨舞名動京都,凡是有水井處便廣為流傳,不知道你可願意為貴客一舞?”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