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蘭沒想到李未央半點都不畏懼,不由臉色變了變。
“我們不過是前來弔唁,這也是禮數,卻不知道蔣妃攔著我們,是何道理?”李未央句句漠然,全然不將這些手中持長劍的護衛放在眼裡。
蔣蘭冷笑一聲:“李未央,明人跟前不說暗話,我家中眾人慘死,你難道不要付出點代價嗎?”
李未央溫婉笑了:“蔣妃真是說笑了,蔣家出事,未央也是今天早晨剛剛得知,而且聽聞那漠北人還在大舅舅的身上留下了圖騰?這足以證明事情都是漠北皇室所為,與我一個柔弱的閨閣女子又有什麼關係?你總不能因為我曾經與大舅舅他們發生了些許爭執、鬧得有些不愉快就這樣冤枉我吧!我這麼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女子,哪裡來那麼大的能耐令你們懷疑到我頭上?蔣妃若是有證據,大可以去告知京兆尹,在這裡空口白舌說這種話,也不怕風大閃了舌頭。”
蔣蘭想不到她如此說話,不由惱怒道:“要找到證據也不難,只要你在這蔣府上留下,不出五日,你必定能說出真話來!”
這是打算公然囚禁李未央,刑訊逼供了——李未央不想蔣妃竟然已經憤怒到了不顧一切的地步,若說往常,她絕對沒有這般愚蠢,這件事情無論誰去查,她李未央身上都沾不上半點血,可見蔣蘭已經是被逼到走投無路了。
李未央笑容依舊那般輕盈優雅,沒有絲毫的波瀾,道:“蔣妃,你敢囚禁李府的女眷,不覺得自己手伸地太長了嗎?太子可容許你這樣做,莫要打錯了主意才是!”
蔣蘭冷笑一聲,微微撇了頭,聲音裡帶著狠戾,“李未央,你拿太子來壓我,未免看低了我!拼去這個側妃不做,我也要替我家討回公道!”說著,她一揮手,那三十護衛便衝進了中堂,李老夫人驚駭莫名,二夫人已經尖叫一聲,暈了過去。
李未央突然笑了,笑容中帶了一絲嘲諷,卻沒有畏懼。
“你笑什麼!”蔣蘭的臉上又有不自然。
李未央嘆了一口氣,道:“我笑,因為你可憐。”她好整以暇地看著對方,像是在看落入陷阱垂死掙扎的野獸,“你生在蔣家,卻偏偏是個庶出的,從小不得寵愛,蔣厲不過一夜風流和一個歌姬生了你,他自己都對你充滿不屑,從來不聞不問。二夫人自然不會厚待你,你僅僅因了唯一的庶出身份,在蔣家活地連一條狗都不如。最後是國公夫人栽培你、訓練你,讓你進入太子府。是不是?”
聽李未央提起這些往事,蔣蘭幾乎怒不可遏:“李未央,你胡說八道什麼!這跟此事毫無干係!”
李未央冷笑一聲,聲音陰冷下來:“毫無干係?你一派大義凜然要為你家人報仇,可是最憎恨他們的人,不是你嗎?!”看著蔣蘭一下子變得慘白的容色,李未央勾起了唇畔,眸子裡毫無感情,“在蔣家人的心裡,你這個女兒根本毫無意義,他們需要你的時候就嫁你入太子府,卻連一個正妃的位置都不曾為你爭取,任由你在太子府掙扎求存,等到你好不容易生下太子長子,若是蔣家人肯幫著你、扶持你,將來不知有多麼美好的前程在等著你——偏偏蔣家從來不肯為你做後盾,遇到事情又總是第一個犧牲你,甚至於罔顧太子與拓跋真勾結,這些事情你不都知道嗎?”
李未央的眼神,掃過周圍的太子府護衛,她知道,這裡一定會有人將這些話傳給太子,而這些話,無比重要!
蔣蘭恨不得衝過去撕了李未央的嘴,她厲聲道:“你們還在等什麼!還不去拿下她!”然而一個護衛剛剛衝上去,趙月的長劍就架住了他的脖子:“誰敢!”一旁的趙楠,也亮出了手中的長劍。
李未央笑了笑,眼神飄渺而悠遠,突然語氣變得更加和緩:“表姐,何必動怒呢?因為我說中了你的心思嗎?明知道蔣家選擇了拓跋真,將你置之不顧,你對他們還能有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