兆府議事,聽聞五皇子舉事,立刻召集一切可以召集的力量,入宮“勤王”,若非是他,皇帝險些被五皇子安排的人暗殺了。這樣一來,蔣家又變成了功臣,而且是誅滅叛黨的功臣。
要說蔣華的能力,李未央還真是佩服,重新贏得皇帝的信任,絕非一朝一夕可以做到,他卻這麼快就做到了。當然,蔣海的死給蔣家原本的功勳萌上蒙上了一層極大的陰影,蔣家人還沒來得及高興,就又陷入了一片愁雲慘霧之中。
李敏德輕輕一笑,道:“讓他做了救駕的英雄,咱們的努力豈非白白浪費了?”的確啊,若是蔣旭重新得回聖上的寵愛,蔣家丁憂的事情可就懸了。
李未央笑著望他:“誰說他們能夠得意的?我已經傳了訊息出去。”
“哦?什麼訊息?”
李未央目光亮的逼人,瞳中似有火焰在灼灼燃燒:“訊息就是,當時陛下在宮中好好坐著,身邊的內監卻突然拔刀相向,正巧蔣將軍入了宮門救下了皇帝,當時陛下已經嚇得屁滾尿流,躲在皇座之下瑟瑟發抖了,若非蔣將軍勞苦功高進宮救駕,皇帝早已沒命在了——這個訊息,如今已經傳遍大江南北,你說,陛下聽說之後,會怎麼看?”
李敏德一愣,隨即笑起來,卻一下子咳嗽的更厲害,李未央連忙拍了拍他的背:“沒事吧?誰讓你幸災樂禍了,小點心。”
李敏德掩住笑容,看上去,依舊是這渾渾濁世中的翩翩佳公子,當然,要忽略他異常蒼白的臉色,李未央看了看他,突然有點明白蔣月蘭究竟為什麼會這樣了。美色啊,不管是男是女,都是抵擋不住的。更何況,他的一個微笑就擁有能動搖女人心智的力量。而且這並非出自他的皮相,而是一種由內而外散發出來的魅力,叫人不由自主就會陷入他的笑容之中。
這大概,是一種只有李敏德才擁有的魔力吧,至少到目前為止,李未央沒有在任何人身上發現這樣的情況。蔣月蘭一直守著一個跟自己父親年紀一般的男人,不說空閨寂寞,卻也是十分失意的,可突然在她面前出現了這樣一個俊美的讓天地失色的少年,尤其他的吸引力還是無可抵擋的,這就麻煩了。
李敏德輕聲道:“是啊,傳言越是將陛下描述的狗熊樣,越是說蔣旭有多麼英明神武,傳到陛下耳朵裡越是生氣,他自然會覺得,蔣旭救了他是不假,卻藉著這份功勞四處傳播,意圖獲得更多的獎賞。貪心不足蛇吞象,蔣旭不但沒有功勞,反而會有大過。”
李未央笑道:“正是如此。”不但要傳,還要編成歌謠四處傳唱,至於如何傳到皇帝的耳朵裡,她多的是法子。要知道流言蜚語這種東西,最是讓人心中生疑的,尤其是對如今這個本就疑心病很重的陛下來說,在他最脆弱的時候出現的蔣旭,剛開始或許會十分信任,但等他聽說了外面的傳言,再想起蔣家,反而會讓他覺得有一種被窺探了秘密的羞辱感,李未央正是抓住這一點大做文章,輕而易舉抹殺了蔣家早已算計好的功勞。這對蔣家來說,無疑是一個巨大的打擊。蔣華若是得知,怕是又得在床上躺一個月了。
李敏德搖了搖頭,道:“不,還是要小心,他們不會輕易罷手,拓跋真尤其不會。”
李未央見他臉上難得有了血色,卻是病態的猙獰的嫣紅,不由探手過去,隨後才發現他的高燒還沒退,不由道:“你自己都在發高燒,還擔心這些亂七八糟的幹什麼?快躺下。”說著,她吩咐丫頭打了一盆水,自己親自動手,細細的給他擦了擦臉、脖子和手心,只覺得他臉上一片灼燒似的熱,手卻涼的糝人,心中不由得更加擔心起來。
李敏德躺下,卻是認真望著她,用這世界上原本最清澈的眼神望著她,最後微微一笑:“有什麼事情,都要告訴我,不要一個人全部扛著,你會累。”
不知道為什麼,李未央聽了這句很平常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