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竟然哈哈大笑起來,他向著裴後道:“皇后覺得此籠如何呀。”
裴皇后只是溫柔微笑,矜持地說了一句:“一次兩次尚可使用恐嚇手段,若長此以往,其法就會不靈驗,陛下將來還是要換個法子。”
皇帝眼中戾氣極重,只是勾起嘴角道:“皇后放心,我的刑法甚多,你不用多慮。”
皇后淡淡一笑,面上卻是一派平和。
尋常刑部問案,一般都用速成之法,白日不許睡覺吃飯,晚間不許睡覺打盹,萬一犯人熬不住,審訊的時候務必敲撲撼搖,不許他們入睡,用這種法子,往往只有三成的人會開口。若是對付剩餘不開口的人,刑部就會用一些審訊的非常手段,鐵夾,棍棒,鞭子,蠟燭,辣椒水等等東西,而這眼前的鐵籠,則是目前刑罰之中最為可怕的一種。所有人看到那種腦漿迸出的場面,都會聞籠色變,很多人連看都不敢看,都會急忙招認。所以,這籠子效果奇好。
阿麗公主看到這一幕,早已經捂住了自己的眼睛,面上也是十分的恐懼,李未央轉頭看她,柔聲安慰道:“公主不必害怕。”
阿麗公主見李未央神色不變,沒有絲毫的恐懼,她不禁開口道:“嘉兒,你膽子也太大了,依我看,你們這位皇帝,他真是個……”
她的話沒有說完,李未央卻向他搖了搖頭,示意她謹慎小心,阿麗公主面色一變,趕緊住口。在她看來,這喜怒無常的皇帝簡直是一個妖魔,對於惹他不順心的人,沒有絲毫的容情。
皇帝冷笑一聲道:“如此看來,既然趙家是貪墨了軍餉,那郭家的兒子必定是冤枉的了,眾愛卿以為如何呢?”
現在這種局面,誰敢說半個不字呢,於是所有人皆伏地山呼萬歲,稱頌皇帝的聖明。
皇帝微微一笑,站起身來,十分厭倦地道:“好了,今天就到這裡吧。”說著,他已經轉頭離去了。
所有華服寶帶的文臣武將,並無數女眷都匍匐在地,連頭都不敢抬起來,皇帝的眼中,也不過就是滿滿的倦怠與漠視。
李未央抬起頭來的時候,只聽到皇帝的嗓音裡含有笑意,如同任性的人期待著惡意的遊戲,隨即只剩下他那一件飛揚的袍子,彷彿一對巨大不祥的羽翼,一閃而逝。
宮中女眷也紛紛退去,裴皇后最後一個站了起來,她的面上始終是十分平靜,沒有絲毫的怒容。李未央真的很想知道此刻的裴皇后究竟在想些什麼,可惜她知道,沒有人能夠猜透對方的心思。
眾人都是噤若寒蟬,目光怔然地看著皇帝退去,這一個人在他們的眼中等同於噩夢。這許多年來,皇帝不是沒有作為,簡直是太有作為了一些,他每一次的舉動,都會讓人覺得十分的乾脆利落,而且驚恐。這驚恐二字,怎麼看怎麼覺得不適宜放在一個皇帝的身上,他的行為,實在是跟自己的身份過於不相稱。等到皇帝皇后和諸位妃子都離去,大臣之中才炸開了鍋,立刻便有人起身向齊國公恭賀道:“恭喜國公爺了,你的兒子這一回可是洗脫罪名!”
是啊,既然有罪的是趙家父子,那郭衍自然是無罪的,現在他只需要一道赦令,便可以堂而皇之的回到大都,恐怕還會官復原職呢。
齊國公聽到這樣的話,面上卻沒有多少驚喜之色,只是淡淡地道:“承您吉言了。”說著,便轉身離去。來人討了個沒趣,轉頭便與人道:“你瞧這國公爺,可真是深藏不露啊,誰知道他家老五竟然還能虎口拔牙!”這樣說著,一眾人等都紛紛竊笑了起來,只是這笑容之中,或多或少都流淌著那麼一些酸意和畏懼。
郭家此次作為,一是有旭王撐腰,二是得陛下支援,所以才能進行得如此順利,當然,趙家人過於輕信也是一個方面。若非他們沒有發覺郭家人是有意設了圈套引他們上鉤,何至於會被當場捉住,怎麼都被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