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面大漢變色道:“這鐵鏈怎的如此堅韌,連這無堅不摧的‘參商劍’都斬它不短?”
韓土公更已揮舞手臂,破口大罵起來,道:“來,再試它一試。”
虯鬚大漢深深吸了口氣。力貫右臂,又是一劍自韓土公的雙腕之間削下。
又是一聲龍吟,劍尖又一飛跳,那鐵鏈也仍然沒有絲毫損傷。
虯鬚大漢沉吟道:“只怕這鐵鏈也是用鑄這‘參商劍’同樣的緬鐵,同樣的方法鑄成的,只是打磨稍粗,光芒較弱而已。”
韓土公雙目一瞪,道:“如此說來,這鐵鏈竟是斬它不斷了?”
虯鬚大漢道:“只怕如此……”短劍展動,斷去了林寒青身上的枷鎖。
韓士公滿面怒容,用力分臂,但饒是他用盡氣力,也無法鐵鏈掙斷。
他口中低低罵了半晌,突又仰天狂笑起來,笑道:“也好,也好,無論如何,總算少了層負擔。”
寒月笑道:“你蠻會自我解嘲的哩!”
韓士公怒道:“哼!小丫頭!”
林寒青也不禁展顏一笑,轉首道:“兩位管家該回去了。”
他說話永遠是簡簡單單,以最少的字句,說出心中之意,極少有什麼虛偽客套。
黃面大漢雙手奉上衣物,躬身道:“公子可有什麼話,要小人們帶回麼?”
林寒青默然半晌,緩緩道:“青山蒼蒼,綠水幽幽,長日良多,後會有期。”
虯鬚大雙手中短劍疾揮,削了林寒青繞身鐵鎖,肅容說道:
“六星塘中這三柄寶刃,雖非武林中至尊寶之物,但名劍俠土,江湖人物,卻無不愛之人,公子拒受名劍,足見英雄氣度,但我們少塘主一向自視甚高,孤寂自處,從未交納過一個朋友,既肯以鎮塘三寶刀之一相贈,不是佩服公子的英豪氣度,定然是存心結交一個朋友,在下等久年追隨塘主,對少塘主的為人性格,知之甚深,公子拒不受劍,不但小的們要受一頓重重的責罵,只怕少塘主也將誤認公子不肯交給他這一個朋友,而鬱鬱寡歡。”
寒月嬌聲笑道:“林公子,人家誠心相送,你為什麼執意不收呢?”
林寒青沉吟一陣,道:“既是如此,在下暫代保管此劍。”伸手接過,藏入懷中。
兩個大漢,愁顏頓開,哈哈一笑,帶轉馬韁,縱騎而去。
韓士公仰臉長長吁一口氣,道:“天下英雄,老夫會過不少,皇甫嵐可算得性情中人,一面之緣,慨贈名劍,此等豪俠氣度,江湖上甚是少見。”
林寒青卻長長嘆息一聲,道:“無功受祿,慚愧得很。”
寒月嫣然一笑,接道:“你們兩位不用再咬文嚼字啦!咱們趕路要緊。”取過一件被風,加在林寒青的身上,接道:
“這一件被風,可掩去公子的沒襟長衫。”又取過另一件被風,笑對韓土公道:“老前輩,可要我幫你穿上麼?”
韓士公笑道;“老夫可是從來沒享受過這等溫柔的福氣。”
寒月一嘟小嘴叱道:“哼!禿子跟著月亮走,你還不是因佔了人家林公子的光。”忽然覺出言中之意,有了語病,匆匆替韓士公加上披風,放轡疾向前馳去。
韓士公縱聲大笑,拍馬追去。
三騎長程健馬,放轡賓士,得得蹄聲,蕩起一道滾滾的塵煙。
沿途之上,寒月對林寒青和韓士公曲盡照顧之責,兩人帶有手銬,舉動間甚多不便,都由寒月代勞,曉行夜宿,兼程趕路。
這日中午時分,進了茅山,但見峰嶺連綿,一望無際,韓士公勒韁停馬,回頭對寒月道:“你可知道那連雲廬的所在麼?”這一段行程之中,寒月對兩人照顧殷切,使韓士公對她大大的改變了印象。
寒月揚了楊柳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