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嵐暗中留心檢視,只見與會英雄接過茶杯之後,立時隨手放在桌上,竟然沒有一人飲用,顯是,來人都早已有了戒備。
宴會未開,已然是爾虞我詐,呈現出一片鬥智鬥力的殺機。
只聽玉燕嬌聲說道:“皇甫大俠,只有一個人麼?可要小婢代為迎接幾位同桌的人?”
皇甫嵐微微一笑,道:“這個不勞姑娘費心,在下一個人,豈能有膽子來赴這鴻門宴。”
他說的聲音甚高,只引得周圍數桌人的目光,一齊投注了過來。
玉燕冷笑一聲,道:“皇甫大俠禍從口出,多一句話,就多一分招禍之機。”
皇甫嵐笑道:“由來是會無好會,宴無好宴,今日有榮與會之人,那一個不是久年在江湖闖蕩,見過大風大浪的人,姑娘請看看那桌上的茶杯,那一個喝過一口?”
玉燕氣得臉色鐵青,但她卻極力的容忍著胸中憋著的怒火,說道:“皇甫大快這般多心,但不知何以也會跑了來?”
皇甫嵐道:“姑娘可知道來者不善這句話麼?”
他似是有意要激起那玉燕的怒火,每一句話,都深深的激動玉燕芳心。
那玉燕年紀雖然幼小,但卻有著過人的涵養,淡淡一笑,道:“皇甫大決可是覺著這杯茶中有毒?那數由小婢喝給你瞧瞧吧!”
她這幾句話,也似是說給四周的人聽,聲音說得很大,看四周群豪眼睛一齊投注了過來,才緩緩伸出手去,取過茶杯,一飲而盡。
皇甫嵐道:“姑娘視死如歸,在下好生佩服!”
玉燕緩緩放下茶林說道:“小婢是個女流之輩,皇甫大俠只會戲弄於我,難道就不怕天下英雄恥笑麼?”
皇甫嵐暗暗忖道:“好一個俐口價齒的丫頭,看來這梅花主人手下,個個都非凡庸……”
突聞砰的一聲,震得木桌上茶杯飛起了兩三尺高,茶水飛殘,灑了一桌。
皇甫嵐轉頭看去,只見一個短鬚繞頓的大漢,站了起來,粗聲粗氣的說道:“男子漢,大丈夫,戲弄一個女孩子家,算得什麼英雄行徑?”
玉燕柳眉輕輕一揚,低聲說道:“皇甫大俠,多育招禍,你現在該明白了吧!”
皇甫嵐暗道:什麼人物,這等莽撞。
那大漢聲音宏亮,一陣大喝,聲動全場,數百道目光,一齊望了過來。
那短鬚繞頰大漢,眼見全場中人,都瞧了過來,心中似是大為得意,哈哈一笑,伸手指著皇甫嵐,道:“小子!你聽到沒有,老子就是駕你!”
皇甫嵐怒火上衝,霍然站起,但立刻又坐了下來,別過頭去,裝作未聞。
原來皇甫嵐在霍然站起的一剎那間,腦際間靈光一閃,想到那梅花主人函邀天下英雄,大會於這等荒涼之地,又派出這位多身懷武功的美貌少女,招待天下英雄,用心恐就在挑起天下英雄的自相殘殺,他好袖手觀虎鬥,坐業漁人之利,眼看那樣多迎賓的青衣少女,一個個冷眼旁觀,愈覺著自己的判斷不錯,如若自己和那帶渾氣的大漢衝突起來,動手相博,豈不是正中那梅花主人的預謀。
念及此,硬把一腔怒火,忍下去。
那短鬚繞頰的大漢,眼看皇甫嵐站起來又坐了下去,突然縱聲大笑一陣,道:“怎麼坐下了?你小子沒有種是不是?哈哈!專以欺侮大姑娘和小娘們,算得什麼人物?”
皇甫嵐遙望著遠天處一片白雲,長長吁一口氣,那悶在胸中的怒火,都借這一口氣吐了出去。
卻不料那莽撞大漢得寸進尺,眼看皇甫嵐任他辱罵,充耳不聞,只道他怕定了自己,忽的伸手抓起一杯茶,一抖腕,向皇甫嵐投了過去。
皇甫嵐一提真氣,原坐姿勢不變,連人帶凳子一齊提起,橫裡移開三尺,一片水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