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知道?”
十方見他如此,就知一定言中了,緩緩道:“是這樣的將軍,那夕兒……那個羽族女子說獅銳抓她過來,灌她喝了巫師的蠱藥。我見她實在痛苦,就想給她解了,不知道哪裡可以找到這位巫師了。”
虎猙獰搖了搖頭,眼中掠過一絲惆悵,背過臉去半天才答道:“這蠱解不了。向來解蠱需制蠱者本人,而這個巫師,她……”
“怎麼?”十方追問上去。
“她……已經死了。”虎猙獰沉重而緩慢地答道,說罷又是深深的嘆息。
“哦……”十方低下頭輕聲應了一句,臉上似乎有些失望。
大約是又起了風,迴音戈壁應和著弱水河的濤聲又吟唱起來。聲音有些尖削,有些淒厲,讓人聽了骨子裡都有了涼意。
兩個人這樣站在風中,相對無言。一個似在回憶過往,一個似在暗自惆悵。
“十兄弟,我給你說個故事吧。你看我在萬化城中一人之下,萬人之上,但要找個人來聽我這個故事,怕也是找不到了。你且跟我來。”虎猙獰忽然說道。
十方抬起頭,眼中一絲驚異,轉而又無限感慨地一聲嘆息,緊跟上去。
這一走,虎猙獰帶著十方直接走出了萬化城。
走過斷橋村,沿著波濤洶湧的弱水河逆流而上。不知走了多久,忽然一段山崖橫亙出來,囂張的弱水河也在這裡被逼轉了個彎。
令人驚異的是,轉過山崖看去,上游的弱水河卻是流水潺潺,平靜而舒緩。像一位內向的少女靜靜地躺在那裡,臉上全是安詳。再回望山崖這邊下游處,弱水河翻滾咆哮,恰似一個叛逆的少年,拼命發洩他的不滿。弱水河似乎在山崖處被注入無窮的能量,酣暢淋漓地宣洩著。
看著十方臉上驚歎的表情,虎猙獰笑而不語,徑直向突起的山崖對面飛去。
十方跟上去才發現,這連綿的峭崖之間悄然隱匿著一個峽谷。
從谷口望去,峽谷並不寬,但兩邊山崖卻尖削而上,直直插入雲中。相比之下,峽谷就像是被人從山崖中劈開的一道裂縫。看那崖上沒有半點草木,貧瘠的紅土被風侵蝕著,漫天飛舞。聽著峽谷中,風迴旋著,發出低低嘯音,像是在數說什麼。十方只覺得心情更沉重了。
“這裡就是狼圖騰谷,是我們妖族記錄歷史的地方……”虎猙獰低低的聲音,很快被風聲蓋過。
十方聽罷,仔細看過去,才發現峽谷內壁上從進口處開始就雕刻著各種符號,圖畫,有的似乎還上了顏色,但明顯都殘缺不全。大約是在風雨的洗涮下,追隨著逝去的歷史沉澱下去了吧。
“你再跟我過來。”虎猙獰並沒有關注兩邊的壁刻,而是直直飛了進去。
十方沿路看著那一幅幅石刻。有的似是一位妖王的畫像,有的在描述一段故事,有的刻著千軍萬馬,有的是一隻異獸……還有一位妖族女子!再往前已是一片空白,這個大概是最近的歷史了吧。
十方吃驚地看著眼前這位妖族女子。她靜靜地坐在那裡,微微斜過身子,右手捧著一掬清泉,可能是施了法術,水寧靜地浮在她的掌上,並不流淌,而左手伸到腦後的髮髻上,擺弄著兩隻玉簪。嘴角掛著恬靜的微笑,眼眸清澈如寒潭水靜靜流淌。看上去那麼地端莊、安詳,全然沒有妖族女子的嫵媚。
虎猙獰飛到這裡也停住了,盯著畫像許久,道:“這就是那個巫師。是我讓石匠這樣刻的。因為……”虎猙獰說著停住了,這一停又是許久,眼中滿是憂傷。
終於他深吸了一口氣,接著說下去:“因為她是我的親姐姐。這是她死之前的模樣。”
“這麼年輕就死了……”十方不覺有些惋惜。
“她是自殺。因為一個人族的人而自殺。”
十方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