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他想哭,他不想知道自己是怎麼死的了,他不想知道自己有病沒病了。如果真到了那一天,李弘茫然了,自己是死還是不死?又該如何去死!
身後傳來宗楚客的叫聲令李弘停住了步伐,小雪擔憂的看著主子,不知何時,太子竟然是淚流滿面。
李弘接過小雪遞過來的絲帕,擦乾眼淚,抽咽了幾下,然後淡淡說道:“今日之事,跟任何人都不得提及,你們從現在開始就忘了吧。”
“是,爺。”五人同時低聲說道。
“殿下請留步,剛才臣有眼不識泰山,對殿下不敬之處,請殿下責罰。”宗楚客身上的衣服,彷彿都跟著主人顯得有些慌亂。
“不知者無罪,何況我也不知道你是誰不是?扯平了。”李弘眼眶微紅,笑著說道。
“殿下折煞臣了,宗楚客怎敢如此心想,請殿下治罪。”宗楚客黑黑的臉上全是細汗,也不知道是跑過來累的,還是嚇的。
“起來吧,我並沒有怪罪你。”李弘看著宗楚客身著樸素,一身粗布麻衣雖然有些陳舊,但是乾淨整潔,整個人倒也不讓人討厭。
“這……。”宗楚客抬頭看著李弘,琢磨不透太子殿下到底是何意思。
“起來回話吧,你不在藍田縣待著,沒事兒跑這裡就是為了跟老神仙採藥?”李弘扭身繼續往山下走,宗楚客這才急忙起來,緊緊跟在獵豹、驚蟄身後。
“回太子殿下,臣……臣確實有其他事情,採藥只是臣跟孫神仙好久不見,今日相約翠微山敘敘舊。”宗楚客想了下,還是誠實的說道,而這點兒,也是他五十多歲了還做縣令的原因。
宗楚客乃是當年寒門士子的代表人物,當年可是以進士之身進入朝堂的,而且風頭一時無兩。
只是後來在朝堂上性格過於耿直,在與上司等交往上,人情世故上差了些。所以這麼多年了,與他一同入仕的門閥士子都已經遷升了不少,他依然還只是個小小的藍田縣令。
“那你說說,你來太乙城或者是這翠微山有何事兒?”李弘問道。
“殿下,臣此番目的地,確實是來太乙城,臣聽說太乙城商會即將開始,所以就來……就來轉轉。”宗楚客還是有些含蓄,面對如此高位的人,這可是他人生第一次,說不緊張那是假的。
李弘不屑的笑了笑,繼續問道:“哦,這是應客商的請求而來,還是也為那個朝堂大佬打頭陣?”
“大佬?”宗楚客疑問了,隨即意會,急忙辯解道:“臣冤枉,臣並非是為哪個客商請求而來,更不是為哪個上司而來。如果說臣此番目的……臣此番其實是希望……。”
“宗楚客,你要是說話一直都是這麼吞吞吐吐的,你這個藍田縣令恐怕做的也不是很稱職啊,拿俸祿不幹政事的話,這樣的官員我大唐還沒打算給他們養老送終。”李弘突然間停下腳步說道。
“殿下恕罪,臣知罪。臣此番前來,是為推售藍田縣的玉石而來,這裡外國客商較多,雖然藍田玉石跟于闐玉石質地不同,但藍田玉石同樣也受文人士子青睞,臣不想于闐玉石專美,所以就想到了去太乙城推售藍田玉石,希望能夠藉此為藍田採玉百姓,謀得一些利潤。還請殿下明察,臣家中並無出售玉石經商一道,此番前來,臣完全是為藍田百姓……。”
李弘再次仔細打量起宗楚客,從上到下打量了一遍,這貨雖是上山採藥,但身為大唐官員,竟然革帶上也不佩玉,只是掛了一個布袋的東西在腰間晃來晃去。
“藍田美玉自然不比于闐美玉差,雕刻出來後,自然也是好東西,長安東西兩市多有出售,難道這太乙城,你一直就沒有想過為藍田美玉置一個鋪子?”李弘奇怪的問道。
心想,既然你如此心繫百姓,就應該早點兒為藍田美玉在太乙城置上一個或幾個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