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媽一邊檢視著小美的傷口一邊問高陽。
“早上我們在屋裡收拾東西,準備中午就走,結果小美髮現她脖子上的鏈子不見了,在屋裡沒有找到,我就陪著她到花園裡找,結果也不知怎麼,她就被蛇咬了。我趕過去的時候,看見一條那麼長的蛇,”高陽說著伸出手比劃了一下,大概有他雙臂疊加的三分之二那麼長,“那蛇全身都是赤紅色的花紋,腦袋尖尖的,看起來怪嚇人的。”
“真是!好好的怎麼又鬧起蛇來了?”媽媽一臉的憂心忡忡,“住了二十幾年了,這房子內外從來都沒有出現過什麼蛇蟲之類的,連白蟻都沒有鬧過。今天這是怎麼了?”
“太太,您忘記了,老太爺死的時候也鬧過一次蛇。”羅嬸在一旁小聲提醒到。
媽媽愣了一下,片刻之後露出了一種恍然大悟的表情:“對!對!爸爸死的時候是也鬧過一次蛇,不過那次並沒有人被蛇咬傷,後來灑了好多的雄黃粉。”
“太太,那些雄黃粉還剩下好多呢,要不要一會兒全拿出來灑?”
“好,好,往花園裡也灑一些,主要灑在牆邊,別讓蛇進來就行了。注意有洞口的地方也要多灑一些,說不定那是個蛇窩呢。”
不一會兒,羅嬸拿了雄黃粉下來。
“羅嬸,花園裡我幫你灑吧,兩個人有個照應。”雅問自告奮勇。
於是羅嬸分了幾包雄黃給她,叮囑到:“小姐,你可要多注意牆角有洞的地方啊,你現在身上戴著雄黃,蛇不會往你身邊走的。記住,多灑一點兒。”
“知道了。”她掛著滿身的雄黃包來到了院子裡。
在灑雄黃的時候,有一些粉末隨著風飄到了她的鼻孔裡,她立刻嗆得直掉眼淚。
她直起身擦拭著眼角,不經意回頭又看了看身後的那棟小樓,恍忽中覺得它更像一個被廢棄的古堡,似乎那尖尖的屋頂上空現已陰雲密佈。
曾祖父、爺爺、爸爸,在他們死後的三天之內家裡都不約而同地來了陌生人,並且這些陌生人都莫明其妙地死了,曾祖父和爺爺甚至提前就已經預感到了這一點;在爺爺和爸爸死了之後家裡也一樣地開始鬧蛇……這一切,似乎像一個迴圈。
這個家裡,好像有什麼秘密似的。
到現在為止,關於爸爸的死,她一點頭緒都沒有查出來,卻意外地又碰到了這麼多的麻煩,腦子還真有點轉不過來了。
她腦子裡一邊想著家裡這幾天前前後後發生的幾件奇怪事;一邊沿著著牆根灑著雄黃粉;冷不了瞅見前面的草叢裡有個東西一閃一閃的;她走過去一看;原來是一條鏈子。
可能這就是小美要找的那條鏈子。她彎下腰去拾那條鏈子的時候,看見了一雙腳。
一雙光著的腳,既沒穿襪子也沒穿鞋,慘白慘白的,那種白在陽光下看起來很刺眼,隱隱透著一層青色。那是一雙僵硬的腳。
也不知道這個人是從哪裡躥出來的,一點兒聲音都沒有。
那個人和她迎頭站著,她感覺到那個人從鼻孔裡噴出的氣是冷的,冷森森的,就像那個冰窖裡的冰一樣。
她直起身來,正好直視著那個人的臉。
那個人也正在直視她。
“爸爸?”她夢囈般地從嗓子裡擠出兩個字。
面前站著的那個人目光似乎有所閃爍,然後面無表情地走開了。
“爸爸!爸爸!”她大叫著追了過去,“爸爸,你別走!”
那個人聽到她的聲音,身子頓了一下,突然之間加快了腳步,想擺脫她。
她踉踉蹌蹌地追過去,一不小心被腳底的一叢亂草絆倒了。
當她再抬起頭的時候,空蕩蕩的花園裡,已經沒有了剛才那人的影子。
大青天的,她渾身都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