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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頁

龍熒道:「有閒時一定去。」

黃門主笑了笑,目光在龍熒身上逡巡。他的眼神非常奇怪,彷彿一個木匠在打量一塊珍貴的木材,滿心想的都是鋸斷它的哪個部位,才能將它打磨完美。

龍熒心中升起一陣惡寒,不由得猜測:這黃啟老賊恐怕也知道姬世雄的秘密,姬世雄做那麼多半甲人試驗品,不可能親自動手,他鐵定是幫兇。

這麼一看,賀求平知道,黃啟也知道,飛光殿上下蛇鼠一窩,真不怕遭天譴。

兩人又閒話幾句,旁邊的柳夫人一聲也不吭,直至分別。

出了大門,龍熒往左邊走,那兩人往右邊走,待走遠了些,再也看不見人影,龍熒的臉色徹底放鬆下來,快步離開燈火通明的長街,拐到一處暗巷,見左右無人,才悄聲道:「我發現你了,晝哥哥。」

「……」

江白晝略感驚訝,施施然現身。龍熒一下抱住他:「你沒事。」

「我能有什麼事?」江白晝身上有沒散盡的潮濕,臉頰與髮絲冰涼如水,貼住時卻能嗅到他身上獨有的味道,龍熒輕輕吸了一口,渾身都暖了起來。

「我怕你在公孫府出意外。」

江白晝搖了搖頭:「我把信和骨灰都送到祖父手裡了,不知他怎麼想的,竟要抓捕我,可能是有話要問吧,但我無話可說,不想再見他。你在飛光殿的進展順利嗎?」

「嗯,姬雲嬋還算機靈,沒露餡,幾句話就擺平了她爹。」暗巷無燈,龍熒把江白晝往更深處帶了帶,兩人一起倚在牆上,他又說,「但她畢竟是姬世雄的女兒,即便她對我們所說的一切都是真話,她也仍然是姬世雄的親生女兒。」

江白晝明白了:「你覺得她不會站在我們這邊?」

龍熒點頭:「她還小,不太明事理。等她明白自己在做什麼之後,恐怕就會有不同的選擇了。她害怕父親,但姬世雄不捨得對她下殺手,最狠不過是讓她失憶,他們血濃於水,萬一將來事發,她也必不可能眼睜睜看著父親出事,無動於衷。」

「血濃於水。」江白晝喃喃唸了一遍,神情怔怔的。

龍熒終於察覺他的異常:「你怎麼了?晝哥哥?」

「……」

江白晝遲疑了片刻,忽然雙手抓住龍熒的衣襟,身軀無意識地微微前傾,這是個近乎依靠的姿勢,「我不開心。」他破天荒地命令道,「你哄哄我。」

龍熒呆了一下,懷疑自己聽錯了。

江白晝臉上依舊沒有豐富的表情,他似一塊冰,晶瑩剔透卻冷漠,但此時冰面突然綻開一道縫隙,露出了不曾示人——不,是從來沒有過的東西:他的喜怒。

「我、我怎麼哄你?」龍熒突然結巴起來,無所適從,「親你一口行嗎?」

不管行不行,龍熒直接親了上去。

江白晝的唇也潮濕,觸如春雨灌地,嗅若百草流芳,龍熒起初輕輕地吻,見他主動張口就忍不住了,惡虎似的用上蠻力,好的壞的癖好一併發作,用膝蓋分開他的雙腿,將人抵在牆上發狠地親吻,直吻得江白晝氣喘,連睫毛都微微地顫動起來。

龍熒逮住他難得的縫隙,往裡面吹熱氣:「哥哥為什麼不開心?」

江白晝說不出口。其實他是不願承認的,心裡不肯受凡塵俗世牽連,連提都不想提。但龍熒不傻,看他猶豫的模樣便猜到七分:「公孫氏惹你不高興了?」

江白晝點了點頭。

「你祖父說了什麼?」

「沒說什麼,他只是……哭了一場。」

龍熒明白了:「看他傷心,你也傷心了是嗎?」

江白晝覺得不是:「我沒傷心,我只覺得他可憐,我爹更可憐,你也可憐,你們都是無枝可依的人,孤獨活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