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予費了七八年的時間才把菱角兒打得服服貼貼,只敢叫他&ldo;景予師兄&rdo;了。
而他也漸漸知曉,整個崑崙山數百弟子,資質最好的不是原微,不是他,而是這個總被人親暱地稱作&ldo;菱角兒&rdo;的葉菱師妹。
她無疑是個懶鬼。
他在辛勤修煉時,她總在吃美食、捉狐狸、逗鳥雀、睡大覺、挑新衣等等。皚東機尊又一味地縱容寵愛,她更是懶洋洋不思進取。
八歲前,她向來有一天沒一天地練功,和尋常弟子那樣庸庸碌碌,修為平平,並無出奇之處,才會一照面便被景予打得落花流水。但自從有個景予在後面攆著,她不得不加緊練功,於修道之上的悟性便很快顯現出來。
景予如此努力,在後期居然偶爾有被這懶鬼師妹打敗的時候,差點難保師兄之位。
如此打著打著,也能打出習慣來。
景予一天看不到她就難受,哪怕她已乖乖叫他景予師兄,他還是忍不住過去找她練招。只是聽著她喊師兄喊得甜甜的,出手便沒法像小時候那樣狠毒,只當作師兄妹間尋常過招了。
菱角兒給逼著練功練出習慣來,也不計較還會不會捱打,照舊每日乖乖練功、每日陪他練劍。至少修為高了,再被打起來便不至於輸得那樣慘了……
文舉仙尊依然不給他好臉色,哪怕他是他弟子裡最爭氣的一個。偶爾看到他表現優異,還會罕見地流露一絲悲傷,黯然地嘆息幾聲。
但自從和菱角兒天天打架,文舉仙尊的冷漠已經不會再讓他那麼誠惶誠恐。
他喜歡和菱角兒在一起的時光,感覺很安心,甚至很開心。那時候,他便已知道菱角兒對於他是不一樣的。但到底哪裡不一樣,他始終說不上來。
他知道她是他的師妹,但他從沒有思考過師弟與師妹到底有什麼差別,也沒思考過他和菱角兒有什麼差別。
直到那一日,她忽然膽大包天,又喚他&ldo;景予師弟&rdo;,他意外之餘,理所當然地再度出手教訓,直到更意外地扯出她的裹胸……
他真的不認識那是什麼。
滿院那麼多師兄弟,衣衫晾曬得四處都是,他就沒見過誰纏過那玩意兒。
而文舉仙尊待他雖冷淡,那樣大動肝火卻還是第一次。他在滿腹疑惑中,終於覺出些不對來。
莫非他真的做了什麼罪不在赦的事?
聽文舉仙尊的口氣,原來大約想親手掐死他的,但後來不知為何只把他丟入了懺過院,讓他悔過十年。
可問題是,他真的不知道他犯的過究竟是什麼……
後來又是好師兄原微過來探望他,卻是受了皚東仙尊囑託為他解惑。
原微一慣的溫和親切,卻笑得格外詭異。
他指著景予鼻子問:&ldo;老實交待,是不是故意拿了菱角兒的貼身私物調戲她?&rdo;
他似懂非懂地搖頭,卻不由地紅了臉。
原微忍不住指著他狂笑,&ldo;你啊,你啊……咱們崑崙莫非教出了一群呆子?連這都不懂!&rdo;
那晚,原微在懺過院住了一晚,和景予說了半夜的話。
之所以只有半夜,那是因為原微興致勃勃和他說了許久人世間兒女情事後,偶爾間提到他未曾修仙時的見聞,景予忽然間對這個無所不知的師兄好奇起來,便問起原微曾歷過的情劫,原微便忽然間沉默了,再沒有說過一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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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