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會兒她真的有點抓狂。
「我都二十二歲啦,哎喲,楊女士,求求你你不要把氣氛搞得這麼尷尬,我現在好像早戀被抓包一樣!」
衛枝跌坐在沙發上,拉過抱枕摁在自己的臉上,「我怎麼知道你會來!」
「你以為我想看嗎?」
臉上壓著的抱枕被一把抓走,衛枝頭髮有點兒亂,掀起眼皮子,面頰粉撲撲地望著她媽,後者叉著腰,「你是真的好意思!家門口!樓梯前!那鄰居來來往往的!」
「我不是尋思這時候上班、上學時間那裡沒人——」
「然後我就看見了。」
「誰知道你要來。」
「哦喲,衛枝,你不要給我一副你很委屈的樣子,你怎知現在我又何嘗不是想要找個醫生把腦殼敲開大腦掏出來用水沖洗一下!」
楊女士從她面前走開,惡狠狠地把蓮藕掰斷扔進水池裡,「你爸知道都不知道該怎麼說,可能要被你羞到腦溢血進醫院……」
「你還要跟我爸分享!」衛枝爬起來,撐在沙發靠坐上,瞪著背對著她站在水池邊的女人,崩潰道,「夫妻之間可以適當有一點秘密的!」
「你還知道羞!」
「我當然知道羞!求你不要講了!」
楊女士猛地轉過身:「所以那人是誰?」
衛枝一愣,反問:「他和影片裡長得不像嗎?」
楊女士舉起手裡的半截蓮藕想砸,想了想又算了,重新轉回身不想再看她的臉,一邊削皮一邊抱怨:「我聽說韓醫生去接你了,結果只接了南風,哦豁,老薑可高興了打電話問我怎麼回事,韓女婿不要啦要不要讓給他家當韓女婿……我是真的腦仁疼,然後一回來就看見你在家樓底下——」
「接吻,」衛枝麻木地說,「只是接吻而已。」
楊女士停下手上削皮動作:「你滑雪認識的?」
衛枝:「昂。」
好歹不是什麼不三不四的渠道。
楊女士繼續手上削皮動作:「長得這麼好,你是他的第幾任?」
衛枝:「好像是初戀噯。」
楊女士發出響亮且不屑的冷笑,以表達自己對這個回答感到的荒謬,同時,她手裡削好皮的蓮藕往乘著清水的盆子裡一扔:「你小心被騙!現在長得好看的男人也不見得是什麼省油的燈——」
「我去告訴爸爸你說他長得醜。」衛枝拿起手機,「再說了,我有什麼東西可被人家騙的?他長得比我好看,比我會賺錢,生活習慣和作風比我好,又不愛亂花錢……」
「你才認識別人多久就知道這些!」
「用眼觀察。」衛枝說,「不像韓一鳴,我一點都不想觀察他。」
「我們觀察了他二三十年,用不著你觀察。」
「那你們觀察到他不上班時會和姜潮他們去會所,讓公主坐在大腿上——」
「衛枝,男人總是會——」
「單崇不會。」
一室沉默中,小姑娘撅撅嘴,用特別肯定的聲音重複,「單崇不會。」
首先,他捨不得那個錢。
其次,去會所無非摸摸公主小手,摟摟公主小腰……
這些玩意兒,上到五十大老爺們,下到十五六歲小姑娘,他上課時候基本都能有,而且他摸人家,人家還得倒給他錢。
多麼樸實無華的一個人。
楊女士聞言,沉默了下,把削好皮的藕扔砧板上,三兩下「咚咚」切成小塊,那乾淨利落的,像切的不是蓮藕,而是她親女的頭顱。
「我不管你了,反正你要是被騙了不要回來找我哭,」她說著,想了想還是沒忍住,「他是做什麼的?」
「國家隊退役運動員,現在時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