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顆流星。
從擦肩而過一刻起,他的目光僅僅地跟隨著流星,直到只餘下長長的星塵曳過星空,再看不清晰為止。
“呼~~”
寧風長長地一口氣吐了出來,胸腔為之塌陷,好像不如此,不足以抒發此刻胸中說不清楚是感動,還是憋悶。
“我看清楚了。”
“流星上,竟然是這個樣子。”
寧風很是懷疑,即便是太陽神宮中那幾位老祖宗。是不是有辦法看到跟他此刻所見一般無二的景象。
他看到。流星上有厚厚的冰層。乾淨得超過一切水晶,渾然沒有塵埃;
他看到,在冰層之下,沒有土石,只有凝結成一塊塊的漆黑金屬,彷彿經過天地熔爐地熔鍊,已經是最上等的材質。
“它要是落入任何一個地方,想必都是無數人爭搶的天材地寶吧?”
寧風如是想著。胸中的震撼不住地分心下,終於放過了他,重新恢復了思考的能力。
抬望眼,他目之所及的所有地方,要嘛是黑漆漆的直到無限遠地方,一片徹徹底底的虛空;
要嘛,就是一顆顆星辰浮動著,隨著遠近表現出大小來,盡是亙古久遠味道。
蒼茫,悠遠。那是在地上仰望星空所無法感受到的震撼與渺小,畢竟。他現在就是漫天星辰之一。
寧風重重地跺著腳,感受著反震回來的力量,強逼著自己不去沉迷在與地上所見渾然不同的星雲與星辰,將注意力放在眼前,放在腳下。
“興許,在更遠的地方看來,我現在所處的地方,亦是一顆星辰吧?”
寧風想著,啞然失笑,“只是著星辰,也忒小了點。”
是小,他一眼,便已經望穿。
寧風踏出房門後,所處的地方,不過方圓百丈大小罷了,小得可憐。
回頭望,只見得一扇孤零零的門杵在那裡,彷彿再來個大一點的震動,它就要轟然倒塌了一般。
寧風不去想這門為什麼會開在這裡,甚至不去想,要是開啟門,回不去原本地方該如何?
那豈不是要孤零零地在這個星空當中的一片殘破浮臺上,獨自呆上一輩子?
寧風壓根分不出心思去擔心這個,擔心那個,他的注意力盡在這方圓百丈處。
殘破,的確是殘破。
寧風目光沒有放過一寸的地方,每一寸彷彿都在低語與傾訴,訴著委屈,泣著孤寂。
平臺的邊緣處不曾平整,正相反,充滿了犬牙交錯的崢嶸,恍若是被生生撕裂下來。
前後左右,上下**,原本都應該不住地延展下去,只是不知道被什麼強橫的力量,生生破碎開來。
類似的腳下平臺之存在,在寧風目之所及虛空當中,漂浮著一個,又一個。
有的在上,有的在下,有的左右,有的前後。
它們並不是靜止不動的,而是在環繞著什麼,不住地變幻著軌跡,彷彿會如此無休無止地漂浮下去。
“我應該也是在不斷地移動吧?”
寧風撓撓頭,有點吃不準。
在這個沒有方向,沒有參照的地方,他連自家是不是在不斷地移動都沒有辦法給出準確的判斷。
這一點,究竟沒有分去他太多的注意力,不過如浮雲般,轉眼消散。
寧風前行數步,堪堪止步在接近平臺邊緣的地方,蹲了下去。
在他左近地方,有整個平臺除了門與寧風之外,其餘的兩樣東西。
有且僅有!
餘者盡是一片空蕩蕩,孤獨寂寞冷,猶如天上寒宮,清秋不改。
一是一片小樹苗般的存在,頑強地在這個沒有土壤,沒有雨露,亦沒有人悉心栽培的地方生長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