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出門,囡囡誰管?」葉令康起身,又靠回去,鬱鬱吐出一句,「不負責任。」
秘書忍不住道,「也非不負責任,小小姐有太婆帶,太太另僱兩個家傭分擔家務。」
「僱家傭?仍在富康花園?幾口人擠一起?」葉令康眉頭緊皺。
秘書萬分不解,既然離婚,各自安好,大家都是檯面人,將來遇見能揮手致意,已算最好結局,老闆這樣偷摸摸,仍舊妄圖安排前妻生活,想怎樣?
秘書敢想不敢言,繼續匯報,「沒再住富康花園,全家搬去薄扶林。」
「荒郊野外,哪裡好?」葉令康點菸,白色煙霧自口鼻噴出,他不啻,「無腦人。」
秘書不知老闆到底罵誰,仍道,「是在港大附近租下民居,據講每晚有男老師進出,給太太補習,應該是為明年考試做準備。」
「補習?考試?確定?」葉令康食指不停敲桌。
秘書不解,小聲反問,「不是補習,請家教老師做什麼?」
「你問我?」葉令康氣笑。
秘書惴惴,不敢再講,心中卻難免腹誹,老闆自離,是否患上更年期。
港大附近這片民居多是戰前遺留下,雖然比不過新式豪宅那樣敞亮,但也不差,獨立院落,紅磚小樓,背靠郊野公園,環境極為清雅。
莊太初偶爾會過來,多半會選擇又生不在時,只是時間長了,難免撞見。
她有些許尷尬,「我來看阿婆。」
「阿婆推囡囡出去玩了,剛出門。」又生側身讓她進來,隨意道,「坐,想喝茶自己泡。」
話畢,她拾起沙發上的劇本,繼續翻看。
兩人互看不順眼,卻又因為阿婆不得不見面,像今天這樣沒吵架,實屬難得。
莊太初獨自坐一旁,偷偷打量又生,聽講她和葉令康離婚時,莊太初幸災樂禍,甚至迫不及待想去看看她哭哭啼啼棄婦模樣,哪知一看之下,大失所望,她仍如尋常,似乎沒有任何變化。
「葉令康贈你淺水灣大屋,放著大屋不住,改租房,生完囡囡,腦子壞掉?」莊太初環顧四周,十分不解。
「要你管。」又生怠懶理她。
莊太初悻悻,隨即似想明白,恍然道,「是自尊心作祟?」
「你很煩。」又生合上劇本,「再多講,別怪我不留面,掃你出門。」
見她看劇本,莊太初探頭看一眼,好半響才道,「聽講你帶存仔拍戲?」
又生頭也不抬,只嗯一聲。
莊太初猶豫,向她身旁挪,「你看我能不能拍戲?」
「你拍戲?」又生抬頭,不掩詫異。
莊太初抬頭挺胸,迎上又生審視,「我不夠靚?身材不夠好?阿力講我靚過港姐。」
「吹水不害臊。」又生好笑,「夠靚無用,會不會演?」
莊太初吶吶反問,「你生來就會演戲?」
又生笑,不覺坐正了身體,「莊四,看在阿婆份上,我讓你進門,若是換別人,別講與我談演戲,門也不給進。」
她臉紅。
又生繼續道,「我不欠你,和我談事,起碼拿出誠意,讓我看見你真本事,我不開善堂,不養吃白飯人。」
說完,又生恍惚意識到在哪聽過類似話,半響才意識到是葉令康教的,他講「看在你是我老婆仔份上,我給面翻一遍,若是換別人,這個點找我談事,也好,只能床上談。」
「誒,你怎麼了?」莊太初碰碰她。
又生醒神,搖搖頭,正色道,「別講我為難,故意見不得你好。你若真想演,去找高子媚,她專業經紀人,若是她看上你,算你有本事。」
正講著話,陳鳳儀從外回來,身後尾隨傭人大包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