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皇子也沒那麼容易妥協,“身子不舒服更應該多出去走走,不然沒病也得悶出個好歹。”
傅籌道:“等她好些了,本將自然會陪她出去散心,就不勞煩九皇子了。常堅,替我送送九皇子。”
“九皇子,請。”常堅盡職送客。
九皇子拉住漫夭不鬆手,“本皇子就要現在帶她出去,你能把我怎麼樣””
倭籌淡諷一笑,看上去仍是溫和,道:“九皇子乃皇親貴胄,本將自是不能把你怎樣,但容樂是本將的夫人,沒有我的允許,你沒有權利帶走她。而且,九皇子如此拉住我夫人的手,似乎不合辛L數。”
“哈,你跟我講禮數?不好意思,本皇子從來就不知道什麼叫做辛L數?”九皇子以慣有的無賴相對,傅籌也不著惱,只是看著漫夭。
漫夭輕輕掙開九皇子的手,不容拒絕道:“老九,你先走吧,回頭有空了再來陪我聊天。”
九皇子見她都發話了,便不再說什麼,斜眼看溥籌,路過傅籌身邊時,他哼哼一聲,很不屑的模樣,高抬著下巴打著扇子大步離去。
待他們走後,漫夭一言不發,也沒看傅籌,就轉身徑直進了屋。
傅籌跟在她身後,走得極慢,平常四平八穩的步子此刻看上去似乎踏地有些艱難。他進屋之後,屏退了泠兒,就跟漫夭兩今人在屋裡默然相對。
紅木雕花菱格的窗子下,一張楠木精緻小圓桑的兩頭,對坐著二人。
漫夭拿起之前被扔在一旁的書,就當傅籌不存在般的自顧自的看著。傅籌也不打擾她,安靜地坐在她對面,一直凝視著她的臉她的眼她的每一個細微的表情。身上被尖利的側鉤刺穿脊骨的痛楚似乎輕了一些,但是心裡的痛卻劇烈的讓人難以忍受。她剛才是要去見宗政無憂麼?在她的心裡,永遠都只有那個男人,一點位置都沒給他留。他不禁問自己:他這樣苦苦掙扎在兩難的境地,到底是為了什麼?
離開了那個陰寒的地宮,這外面灼熱的陽光為何還是不讓人覺得暖。他坐在那裡,身上層層冷汗一直在不停地冒,身後有熱流湧出,淌過了背脊,將背後深青色的衣裳糊在身上。
漫夭看書看得也不安,隱隱覺察到傅籌今日看她的眼神,似乎和以前有些不大一樣了,卻又說不出哪裡不同。也不知道傅籌想要軟禁她多久?是等清涼湖刺殺案了結之後嗎?不行,這件事,她不能就這樣放著不管,不能讓別人有證據證明那件事是他們啟雲國的人做的。而且,蕭煞不能出事,蕭可也不能。她心念一定,放下手中的書,抬頭迎上他的目光,忽然一震,那目光怎麼那樣複雜?複雜得讓她看不清到底是哀傷還是絕望?
傅籌見她望過來,便對她輕輕地笑了笑,再沒了往日如面具般的溫和,而是發自內心的苦澀,像是浸了苦膽汁遺留下的滋味。他沒有告訴她,他派了大量的侍衛守住這個園子是為了防止昨晚的事情再次發生,他知道她誤會了,但他不想解釋,也沒有辦法解釋。而且,他知道,即使解釋了,她對他的看法,也不會有任何的改變。
他笑著問她:“怎麼不看書了?我在這裡,你覺得不自在嗎?那你看吧,我先走了,晚飯時再過來陪你。”他站起身,就欲走。
“將軍”,漫夭叫住他,並伸手拉住他的手,順勢站了起來,繞過半邊桌子,第一次主動地去抱了傅籌的腰。
傅籌身軀一震,本不太穩的身子瞬間僵硬,如同他有傷的後背猛然撞上的牆壁,堅硬似鐵。他將一聲就要脫口而出的悶哼強壓在了喉嚨,心口翻滾的血腥氣湧上來的時候,他昂著頭又吞了下去。繼而低眸詫異地凝視看她,不敢置信她竟然會主動抱他。
漫夭斂去了所有的淡漠和清冷,對他展顏一笑,眸子裡都是燦爛流轉的光華,彷彿午夜天空裡的煙花綻放,美得炫人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