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在這兒,他沒事的,別怕,我會照顧你。”那柔嗓如曲。
是誰?
一隻略涼的軟掌貼在秀額上,滲著冷香,為鳳寧芙輕攏髮絲,鳳寧芙終是睜開眼,那雪白輪廓漸漸清明,女子素衫凝肌,竟是粉顏白髮,既長且直、如雪緞般的銀絲。
“你是誰?”她欲要撐起伏趴的身子。
“別動,背上還裹著藥。”女子出聲安撫,唇角靜彎,“我適才幫你點了『寧神香』,你再試著睡會兒。”
空氣裡多出一抹幽香,似檀,又調進某種淡雅的氣味兒。
“我不想睡……我……不想……”她有好些事要問,她得找到霍連環,他……他到哪兒去?她不睡……可眼皮好重,彷佛吊著千斤巨石,怎麼也支撐不住。
胡亂呢喃聲漸微,悄止,她再次昏沈睡去。
二次掀開雙眸,鳳寧芙已全然清醒,這頓覺睡得既足又飽,是自從被霍連環劫走後,難得的安眠。
一思及那男人,她心一促,陡地由軟榻上坐起,背部因她突來的舉動泛出陣陣刺疼,她輕抽了口氣,絲被順肩滑落,背脊一涼,這才驚覺自個兒上身僅著小衣,嚇得險些摔下榻。
“穿上吧!”斜後方忽地遞來一迭衣物。
“啊?”她又是驚喘,抓緊絲被趕忙回首,對入雪白女子幽幽的雙眸。
“你……”鳳寧芙眩惑著那女子的粉顏白髮,好半晌才找回聲音,“原來不是我在作夢,你、你是真的。”
女子靜笑,主動幫她穿衣。
鳳寧芙雙頰微嫣,欲親自整理衣衫,背上又是一陣輕疼,只得藉助對方的巧手,為她套上乾淨的中衣和薄衫。
“謝謝。”
女子搖了搖頭,輕語:“你早晚還需各敷一次藥,連續十日,背上的不適便能盡散。”
鳳寧芙一怔,隨即發覺船艙內的擺設大不相同,寧神靜思,記起那驚天動浪的轟隆巨響,她跌得七葷八素、眼冒金星,還有刺鼻的煙硝味……老天,她喪失意識的這段時候,究竟起了什麼變化?
“我的背……”宛如從夢中驚醒,她戒心陡起,直勾勾地瞪著那女子,“你是誰?你你……你看過我的背?”
女子淡淡凝睇,五官清柔,“你背上的刺青已然除去,不過成圖太久,又補過幾次顏色,可能沒法完全回覆原來的膚色。”略頓,她微微牽動粉唇,“還有,我叫霍玄女,是霍連環的義姐。”
這衝擊著實驚人,鳳寧關腦中一團亂。
雖瞧不見自己的背,但那感覺十分詭異,彷佛被脫下一層皮,痛是痛,尚在忍受範圍內。
還有這位清雪般的女子,她竟有這等去除刺青的能耐?
似是洞悉鳳寧芙的猜想,霍玄女微攏及臀的雪發,淡語:“對黥刺染彩之術,我多少懂些,只是黥刺後要如何除去,是近些年才思量出來的法子,尚不夠周全,倒委屈你了。”
“霍姑娘,你、你……我我……我背上的刺青圖很重要,你知不知道?”她不知該怎麼反應,如此一來,海寧鳳氏的藏寶圖算是毀了吧!唯一存留的是老太姑背上的那一幅,可自從老太姑將之黥刺在她身上,十多年來便不再修補色澤,恐怕也已模糊。
雖是這般,她竟有鬆了口氣的感覺,背膚透著疼,卻是卸下千斤重擔的輕盈。
只是對鳳氏家族感到歉疚,往後返回海寧,還需同族中眾位好好解釋。思及此,不禁推敲她半途遭劫的訊息傳回年、鳳兩家,此時不知已掀起多大風波,爹和孃親必定擔心極了。
艙中靜默片刻,霍玄女端詳著她,忽地言語:“對連環而言,你很重要,寧芙姑娘知不知道?”
“嗄?”鳳寧芙秀容泛紅。
那清雅嗓音繼續說下:“關於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