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天早上天還未亮,公雞的第一聲打鳴剛開始村裡已經陸陸續續亮起了油燈,期間還夾雜著孩子的嬉鬧。
衛瓷身上攏著一件能把她整個人從頭到腳包裹嚴實的軍大衣跟在衛青風身後迷迷糊糊爬上了拖拉機的車斗。
“花嬸嬸好,玲玉嬸嬸好,蓉嬸嬸好。”
一連打了好幾聲招呼,在衛曼衛泱身邊坐下後沒多久裹著軍大衣又睡了過去,瓷白粉嫩精緻的小臉半埋在衣服裡讓人看了心中不自覺發軟。
“昨天回家給她熬醒酒湯了沒?”
衛曼的娘吳蓉摸摸小姑娘滑膩膩的小臉,察覺到她溫熱的面板,這才放下心來。
提到這個,車上的幾人都沒忍住勾起唇角笑了。
昨天三奶奶家的殺豬飯雖然簡單,但那也是肉,大家吃起來自然高興,不知道為何,衛瓷吃著吃也不知道是誰給她遞的酒,小姑娘虎了吧唧的,拿起來就喝。
結果,沒接觸過酒精的小姑娘自然醉的一塌糊塗,她也不發酒瘋,就乖乖巧巧坐在那裡沖人傻樂。
“沒,她一回家就直接趴床上睡著了,喊都喊不醒。”
衛青風藏起眸底的無奈,實際情況是,小姑娘直接當著他的面消失了,差點把他嚇死,結果下一秒人出現了,懷裡還抱著各種各樣的水果,咬一口遞給他一個,咬一口再遞給他一個,小臉嚴肅,說是要給他試毒。
好傢伙,為了不讓她第二天醒過來發現自己幹了傻事,他啃了一晚上被人咬掉一口的水果,差點沒撐死他,結果人家第二天把昨天干的事忘得一乾二淨。
以後堅決不能讓她再碰酒,這傢伙喝醉了什麼東西都往外禿嚕,那點子秘密都快被她自己給倒完了,偏偏她本人還想不起來。
想到她連夜填滿的米缸麵缸,油鹽醬醋,還有一大堆亂七八糟的臘肉臘雞臘鴨水果他就頭疼,這往後要是嫁人了可怎麼辦?
不止衛瓷,衛泱衛曼也直接縮成一團睡得香甜,三個軟軟糯糯的小姑娘擠擠挨挨睡在一起的樣子別提多讓人心軟了。
海叔身上就穿著一件單薄的褂子,看了眼陸陸續續過來坐滿的車斗,吆喝一聲搖開拖拉機。
“都做好嘍,要開了小心掉下去。”
“海叔!等等我!我們還沒坐上去呢!”
衛三嬸拉著自己閨女緊趕慢趕跑過來,一看傻了眼,車斗上早就擠擠挨挨坐滿了人,哪裡還有空給她擠。
“你咋來這麼晚?你看還能擠得下去不?”
衛三嬸急得出一腦門汗,她家可還啥都沒準備呢,錯過這次大集,一次就是大雪封山時,誰還能出得去?
“健康家的,你待會兒就跟著牛車走唄,又不是隻有拖拉機才載人。”
“那你咋不坐?”
好心提醒的嬸子被懟也不慣著她,直接張嘴衝了回去:“我來的早唄!”
衛三嬸恨恨,因為兒子的事,她最近心力交瘁,人都蒼老了不止十歲,耷垂的眼皮更顯刻薄,最後目光定定看向悠閒的衛青風和睡著的衛瓷,嘴唇蠕動幾下,想說什麼又咽了回去。
“青風哥,這是你們的包裹嗎?能不能挪挪讓我和我娘坐進去?”
衛青清抿抿唇,看向衛青風的目光希冀,帶著些小心翼翼。
自家和二叔家對大伯一家做的事她瞭解不多,但屯子裡的人背地裡都叫他們白眼狼她是知道的。
可她哥哥已經付出了代價,父母天天吵架,自家和二叔自家也被大堂哥整得人人身上都帶傷,這還不夠嗎?
為什麼以前對她很溫柔的堂哥每次見她都是要麼裝看不見,要麼完全不理會她,做錯事的明明不是她啊。
衛青風理都沒理會車下的母女倆,對於二房三房的人,他永遠都不會原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