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日炎炎,秋日遲遲,”
李初陽站在船頭,看著清風徐來,水波不興,大發感慨,道,“真是別有味道。”
“秋天,大氣,平靜,透明,很不錯。”
“是啊,是啊,我也喜歡這個季節。”
“豐收的日子嘛,”
其他的文人都是附和,笑聲不斷。
還有人直接朗誦出口,抑揚頓挫地道,“自古逢秋悲寂寥,我言秋日勝春朝。
晴空一鶴排雲上,便引詩情到碧霄。”
“這是解元公的秋詞吧?”
“是啊,態度鮮明,直抒胸臆,單論文采,解元公冠絕雲州。”
“我看就是其他三十五州連同京城都很少有同齡人能夠比得上。”
話題馬上轉移,開始大肆吹捧起陳巖,很多的同齡人都紅光滿面,一副有榮焉的樣子。
陳巖最近風頭之盛,無人能及。
一舉奪得雲州解元,文章流傳,被士林讚譽為二十年一遇。
對神靈進行口誅筆伐,引領風潮,天下傳頌。
面對神靈的打擊報復,屹立不倒,鐵骨錚錚,檄文如刀劍。
更有訊息靈通的人還知道,自身修為一時了得,已經不遜色於府城中的武中聖者。
這樣的故事,妥妥的有傳奇色彩,是要被寫入地方誌和各種文人筆記,以後代代相傳的。
身為同年和好友,大多數人都是高興。
周然站在一邊,聽著眾人的阿諛奉承,無恥吹捧,面色不好看。
作為同年的聚會,要是不來,會顯得孤高不合群,可是來了後,滿耳朵都是對陳巖的肉麻吹捧,聽得他都想吐了。
實際上,周然越是看到陳巖成功,聲望扶搖,佳作不斷,越是心中後悔,非常難受。
他在無數個夜裡後悔,懊惱,想撞頭,要是早動手,施展割頭換面,鳩佔鵲巢,現在所有的榮耀都是屬於自己的啊。
孫人峻也在場,神情平穩,周圍有七八個人聚在一起,他雖然比不上陳巖光芒四射,但同樣是前途無量,自然不會受到冷落。
至於朱鈺,依然是溫潤如玉的樣子,翩翩然君子風度。
嘩啦啦,
時候不大,有一扁舟自上游而來,快如急箭,乘風破浪。
扁舟之上,立有一個銀冠少年,大袖飄飄,風姿特秀,天光照在身上,在背後暈成金輪,很有一種神聖的氣息。
嘩啦啦,
湖光,扁舟,少年,陽光,美如畫。
“啊,”
“是解元公。”
“解元公啊。”
花船上有人見到,連忙擺手,喜形於色。
由不得不高興,雖然都是同年,但陳巖經過一系列的風潮,已經有了一種傳奇的色彩,名揚天下,不是他們這種小舉人可以比擬的。
“嗯?”
孫人峻目光移了過來,沒有以往的嫉恨,只是少許好奇。
他當日還以為是必死之局,沒想到陳巖出乎所有人所料,絕地反擊,以完美的姿態向雲州乃至天下宣告了自己的實力。
嘩啦啦,
陳巖以法力馭使扁舟,鼓風如箭,眼看就要撞上花船了,登時腳下一點,整個人如燕子抄水,輕飄飄地躍到船頭。
飄逸,自然,不帶半點菸火氣。
“諸位同年,”
陳巖站在船頭,抬手行禮,用清亮的聲音道,“有事晚來了一步,還望諸位不要見怪啊。”
“哈哈,”
“真是。”
“解元郎客氣了。”
眾人當然不會見怪,都湊上來,大聲說笑。
“果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