臺上。
松蔭重重,亭亭如蓋。
枝葉細細,綠垂翠縷,霜有秋色。
三五山石在松下,中空有竅,吞吐煙雲,嫋嫋升騰,如龍似蛇。
風自松下過,則有清清亮亮的脆音。
大德妙言真行佛跌坐蓮座,檀金法身,熠熠生輝,他的眉宇間綻放出千百毫光,層疊若寶珠,懸於時空中,聲音一起,蓮花自落,隱有檀香,道,“帝君且放寬心,我們佛門在幽冥的力量已經全力以赴,絕不會耽誤天庭的大事。”
他頓了頓,身後的菩提樹抽枝發芽,瓊玉白枝,掛有舍利,晶晶瑩瑩,圓滿無暇,功德金輪徐徐轉動,道,“我們佛門在幽冥經營多年,有一定的根基,這次為了帝君之事,連地藏都會出手。”
地藏,這兩個字,他咬的很重。
因為只要對佛門瞭解之人都知道,幽冥對於完善佛門道理的重要性,而地藏則是佛門這麼多年唯一能夠紮根下來的人物。
佛門這次不惜動用地藏,可想而知,是對和天庭合作的非常重視和極大誠意。
“地藏,”
聽到這個佛門中的人物,青衣帝君眸子中有莫名的符文浮現,然後一閃而逝,他不露聲色,道,“我們天庭不會虧待佛門的朋友。”
接下來,兩人又交談了一會。
清風對松月,梵文和玄音。
鶴唳與獅子吼,如意並舍利子。
佛道之間,自有風姿,大道稀音。
不多時,大德妙言真行佛告辭離開,他出了石臺,肉髻之上,垂下蓮葉之光,託舉身子,上了外面的佛國,然後化為一道金光,消失在外面的幽冥黑水中。
來的平平靜靜,去的不留餘音。
上下左右,幽冥時空,無人知曉。
大德妙言真行佛離開後,臺上恢復平靜。
綠蔭深深,花開石下,交映成趣。
不遠處還有有寒井一口,湧水如珠,串串向上,洋洋灑灑。
每一下碰撞,都有難以的妙音。
青衣帝君沒了剛才的平淡,他站起身,負手而立,頂門上慶雲清亮,白玉瓔珞垂下,金燈掛角,層層有光,眸子中有一種凜然的雷霆之意,生殺予奪,不可違抗。
“地藏,”
青衣帝君緩緩吐出這兩個字,聲音很慢,很沉,很重,語氣之中,少有的複雜,有一點讚歎,有一點惋惜,更多的是蕭殺,冰冷非常。
要是大德妙言真行佛不走,還在石臺上,見到青衣帝君如此,肯定會大吃一驚。
實際上,不要說大德妙言真行佛,就是天庭中的其他帝君見此,都要愕然不已。
因為在他們的印象中,青衣帝君從來都是翩然出塵,隨意揮灑。
這樣深沉的殺機,非常罕見。
好一會,青衣帝君才恢復平靜,他用手一扶道冠,重新坐下,頂門上慶雲流轉,生生不息,然後清光隱隱,若牽藤,或扯蔓,彼此交織,浮現出一頁經文。
這一頁經文,幽深古樸,看上去只有薄薄的一頁,但翻開之時,卻發現是無量之經文,永遠翻不到盡頭。
經文不知道是何等的材質,也不知道是記載的何等文字,但幽幽深深,古拙質樸,瀰漫著水之靜,黑之深,陽之陰,地之極。
經文中的玄妙,乍一看,和青衣帝君身上的氣機格格不入。
“咄。”
青衣帝君面無表情,用手一指,經文倏爾散開,書頁擴充套件,橫亙於時空中,鋪展在古今未來,隱隱間,居然遮蔽了他身上的仙道氣機。
這一刻,青衣帝君的力量重新凝固在石臺上,不到三五畝,毫不外溢。
即使是幽冥的規則橫掃之下,也覺得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