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靜靜而坐,卻給人一種昂然奮發的激盪。
星河宗虛西溪扶正道冠,目光從陳巖身上略過。
剛剛見面之時,這個人給自己的印象是沉穩,深沉,溫潤如玉,像是淵水,不可測度,而現在則是鋒芒畢露,隱隱有一種氣吞八方的霸氣。
是的,霸氣,睥睨四方。
“不一般啊。”
虛西溪讚歎一聲,別的不說,只看這種氣魄,就超乎太多人之上了。
現在靜心想一想,即使是他,或者星河宗上下,都是下意識地將自己放到弱勢,確實是暫時安穩,但沒了力爭上游的勇氣和自信。
而玄門各派來到三十三天,可不是隻要苟安的,他們都有自己的野心。
兩人都有自己的心思,暫時都無心說話。
一時之間,安靜下來。
只有外面繁花如錦,妙光生香。
好一會,虛西溪開口,打破了亭中的平靜,他笑了笑,道,“陳道友的話,振聾發聵啊,我們確實不該顧忌重重,裹足不前。”
虛西溪說到這,頓了頓,有了決斷,道,“我們星河宗願意共襄義舉,出兵上林地,給天庭和水族一個教訓!”
聲音不大,但很堅定。
聽在陳巖的耳中,真的是意外之喜,他笑容滿面,道,“虛道友真是深明大義,我替天上仙府的諸位謝過道友和星河宗。”
虛西溪擺擺手,道,“陳道友不必客氣,不過我們現在在星辰海的駐地尚未完全平定下來,恐怕抽不出太多的人手。”
陳巖對這個並不在意,再加上星河宗,聯軍的力量更壯大了,道,“即使是隻有一人,也能夠讓天庭和水族知道我們玄門的同氣連枝,不容輕辱!”
虛西溪雷厲風行,有了決斷,立刻喚來自己同行的同門子弟,令他送信回星辰海,讓宗門開始準備。
“是。”
葉北玄答應一聲,目光投在虛西溪對面的陳巖身上,眼中的詫異之色一閃而逝。
他當然知道自家師兄等人來三洞台山的目的,本來還以為要商談一段時間,畢竟事情不小,但真真是沒想到,這麼快就有了決斷。
這個看上去略顯沉默的少年人,難道是像西方的佛陀一樣,口綻蓮花?
真是人不可貌相啊。
葉北玄心裡嘀咕幾句,但自家師兄吩咐,卻不敢怠慢,剛來三洞台山也來不及休息,就騰雲而去,迴轉星河宗在東荒的駐地星辰海。
“虛道友真是乾脆利索,”
陳巖讚歎一聲,然後很直接地道,“這樣的雪中送炭,我想天上仙府上下是要有恩必報的。”
虛西溪笑而不語,星河宗出兵,對天上仙府確實是不小的恩情,當然不能白白出手的。
至於到最後能夠得到多少的利益,想必會讓人滿意的。
兩人各自達成了目標,氣氛更融洽。
接下來,自然是談笑風生。
竹葉扶搖,沙沙有聲。
晴綠之氣透過窗子過來,灑下片片的陰影。
虛西溪坐在雲榻上,他雖然長相普通,但眸子有神,氣質特異,說話做事讓人覺得很誠懇,道,“以前陳道友名聲不顯,但經過此事後,我想東荒的玄門各派就會無人不知無人不曉。”
陳巖知道自己修道時日淺薄,對方來之前恐怕都沒有聽說過自己的名字,正是這樣,才需要做大事,在玄門同道中積累威望。
像是無上大教中的天仙,在晉升天仙以前,基本上都會闖下偌大的名頭,在玄門各派中流傳的。
當然,在口頭上,陳巖是要謙虛幾句的,答道,“我輩修士,要參悟天仙大道,凝結道果,才是至關重要的,出風頭,只是小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