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鴛鴦被。
錦繡鋪成金絲貴。
錯把青絲付離淚。
(怨)形單影隻,(盼)出雙入對。
月下遠山醉。”
明月展開一張泛黃的信紙,低聲吟唱。
紙上的字,挺拔遒勁,筆劃藏鋒,顯然是出自男人之手。
這張紙,她儲存了二十五年,這首詞,她淺唱過無數遍。
往事隨風,折斷了少女的春夢。
前塵似煙,殺死了當初的少年。
恍若隔世,一滴眼淚落在紙上,明月把它輕輕拭去……
夜至三更,蘇愀然被鐘聲驚醒。
是太玄寶閣的鐘聲。
每有大事,掌門會命敲鐘人鳴鐘九響,做警示或召集之用。
太玄寶閣燈火通明,恍如白晝。
人聲嘈雜,急切混亂,內門子弟,皆往寶閣方向。
“有事?”
蘇愀然披衣而起,推門出院,隨著人流而去。
大殿之上,諸位長老正在低聲交流,就連為了煉丹久未出關的大長老明禹,以及被“發配”到外門的明鏡也在。
明月眼角似有淚痕,應該是剛剛哭過。
明潭雙目通紅,顯然在強忍落淚。
明禹神色如常,似乎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
明鏡則左顧右盼,神色慌張,也許是心中有事。
其餘長老或面色凝重,或眉頭緊鎖。
而他們,和下面立著的眾多弟子一樣,都在等一個人。
這個人便是明遠掌門。
內門的絕大多數弟子已等在等候,蘇愀然留意到,在自己見過的人裡,卻有一個人沒來,這個人便是清溪大師兄。
“這樣的陣仗,必有大事發生,清溪身為內門大師兄,沒有道理不來的。”他略一思索,便感覺不對,“莫非……”
“諸位久候。”
此時明遠真人自後殿而出,徑直走到上首正中位置,目光與諸位長老稍一交流,便開口說道:“今日敲鐘,召集大家前來,實是宗內發生了一件大事。”
眾皆不語,大殿之內一片沉默。
三長老明晝性烈如火,是太玄宗裡出了名的急性子,此時見眾人打起了啞迷,當下忍耐不住,開口問道:“掌門師兄深夜召見,卻又話說一半,未知是何緣故?”
明遠真人微微嘆息道:“內門首席大弟子清溪,昨夜為人用掌力所傷,被發現時已經脈寸斷,現今只剩下半口氣在了。”
他環顧四周接著道:“我已用本宗不傳秘藥,吊住了清溪的心脈,連夜將其送往後山求救。”
“這!”明晝大吃一驚,馬上問道:“還有救麼?”
明遠真人苦笑著搖頭道:“元乾等幾位師叔正在全力救治,但清溪的性命,或許全憑天意。”
明晝接著又問道:“清溪究竟是被何人所傷?”
明遠真人環顧四周,目光似乎掃過了下面站著的每名弟子,才慢慢開口道:“是被本門內功所傷。”
此言一出,大殿內一片譁然。
凌晨敲鐘議事,召集內門所有的弟子和長老,陣仗之大多年未有。原本已有人想到,今夜必有大事發生,誰料這時聽明遠真人道明原委,方才明晰滋事重大。清溪被本門內功所傷,生死未卜,武林門派最忌同門相殘,今日便是挖地三尺,也勢必要將出手傷人者找出。
“掌門師伯,我知道傷了清溪大師兄的人是誰!”清華與明潭偷偷對視一眼後,高聲叫道。
“哦?”
明遠真人也沒想到,這麼快便有人出來指認兇手,不禁驚訝道:“究竟何人所為?”
“是,是……”清華吞吞吐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