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話之人,正是太初宗流雲。
蘇愀然明白此時自己不便說話,因此假作不知,垂首不語。
這件事,自然該由太玄宗出面來解決。
明禹自知理虧,只好訕笑道:“流雲師兄,切莫動怒,我願為今日之事向你賠禮道歉,還請師兄原諒則個。”
“哼,說得好聽。”
到手的天才少年被橫刀奪愛,讓這個平日裡脾氣還算不錯的清瘦老者憤怒非常,故而太玄宗之人此時講出來的話,對他來說無異於陰陽怪氣,外加嘲諷。
怒火中燒的他,決定用武力解決問題。
“明禹,我念你是太玄宗的大長老,一直以來對你都是禮讓有加,可今日之事關乎我太初的未來,那麼就請恕貧道無法再相讓了。”
言畢,不待眾人有所反應,他已一個縱身,直撲蘇愀然而去,竟是欲強行奪人了。
“師兄不可!”
明禹出手相攔,居然後發先至,兩人立時拆了數招。
流雲盛怒難當,已用上了全部實力,根本沒有留手。他剛才搶人的那一撲,分明就是太初宗最深奧的輕功,“寒雨連江”八式中的飛字訣。按理說他突施冷箭之下,旁人根本沒法在瞬間做出反應。可意外的是,還是被明禹及時出手攔下。
原來明禹粗中有細,看似大線條,實則精明的很。他早就看出流雲有奪人之意,因此已有準備,只待對方略一發難,自己便施展輕功,出手相攔。
二人均是道家高手,宗門核心,年紀相仿,輩分相當,是以武功也在伯仲之間。流雲貴為太初宗的大長老,明禹則是太玄宗的大長老,二人的武功都算得上是大庸地界的翹楚,差距也許只在一招半式之間。平日裡若是公平而較,非得百招之後才能分出勝負。只是此間一個全力施為,一個卻略有顧忌,所以十招一過,明禹已落在下風。
“流雲師兄,如今大勢已定,還請高抬貴手,放我等離去吧。”明禹邊打邊說,話裡話外盡是懇求之意。
“明禹,廢話少說,蘇愀然今日必須跟我走。”流雲得勢不饒人,口中佔據上風,招式上更是步步緊逼。
明禹一時無奈,知道今天已無法善了。以流雲超凡入聖的武藝,自己若再有所保留,故意相讓,只怕再有二三十招,就要分出勝負了。
自己雖然理虧,但畢竟讓也讓了,可這時如果在眾多前來考核的後起之秀面前,被當眾擊敗,就算自己能看的開,太玄宗的面子也過不去。
於是他只得見招拆招,把太玄道經上的武功盡力施展,力求挽回頹勢。
可這種級別的對決,一旦落入下風,又怎麼能說扭轉回來便扭轉回來呢?
但見他前躲後閃,左支右擋,險象環生,三招中已還不上一招。
勝不能勝,敗不能敗,不求能勝,只是自保罷了。
太玄道經與太初要術皆是地級下品功法,兩種功法源出一脈,相輔相成,卻又相互剋制。
他知道如果自己再不想辦法補救,不但少年天才就要被帶走,太玄武學也會坐實了不如太初。
“招式上我已經被壓制,如想守和甚至取勝,就非要兵行險招,劍走偏鋒,騙流雲與我比試內力不可。”
他是一代宗師,對武學的內涵理解的極為透徹,既然想到此處,當下便賣了個破綻,誘對手來攻。
流雲雖是太初的大長老,但平日裡很少處理宗內事務,把一門心思都用在了修煉上。他自幼持心秉性,勤學苦練,加之天賦出眾,肯下苦功,修行已超過一甲子的歲月。故而太初要術在他的全力施展下,達到了一個非常恐怖的水平。
可今日愛徒被當眾奪走,自覺在人前失了面子,盛怒之下,雖然能把武功使到了極致,頭腦卻已不再清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