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如同一顆生鏽的鐵球一樣,在自己喉嚨間磨得生痛。
他想一腳踢死麵前這個笑容滿面的王八蛋,但是,他依舊不敢。
那輛普通的紅旗轎車,現在就像一座山巒一樣壓在他面前,讓他根本說不出一句話來。
死死咬著嘴唇,太陽穴都在亂跳,多久了……多久沒人敢這麼對自己了。現在,他忽然嚐到了被人告黑狀的味道!而且這個原告還牛得可怕!
“我……”他很想說,我會記住你們的,但是說出口,卻變成“我是無辜的。”
這句話說出來,他自己都憋紅了一張臉。
堂堂任天堂大董事,在中國因為“走私”上了法庭,走私的還是遊戲機!
這種笑話,放到國際上,任何人聽了都會笑掉大牙!
他何曾受過這種直白而響亮的耳光?
秘書露出一副瞭然的神色,嘆道:“是啊,中國也很無辜啊。你們都下得去手……嘖,你們到了我們地頭上,我們不好好招待下怎麼行……別說這麼多了,波多野先生,走著?”
他露出一副為難的神色,搓了搓手:“把波多野先生銬過去……恐怕有礙視聽啊……如果一不小心有哪個認識波多野大董事的記者在……波多野大董事在業界又是這麼有名……唉……”
波多野渾身都是一抖,背心都溼了一層。
真幹得出來,他帶著驚恐的心理看了一眼紅旗轎車,他肯定對方真乾的出來。
“我……我走!”這句話,幾乎是他從喉嚨裡擠出來的。
太過憋屈,生生被安了一個走私罪,沒有為什麼,沒有原因,沒有道理,就因為一句話,而自己,必須低著頭答應,還一句狠話都放不出來!
不能,也不敢放狠話。
車裡,姜副部長坐在後座上,冷冷看著波多野信志上了旁邊另一輛車,由她的秘書開車。
“敢在國際上告中國,然後耀武揚威地跑到中國來……”她冷哼了一聲,目光冰寒:“簡直不知死活。”
“開車。”她朝司機說道,車徐徐開進了晨光之中。
“傻逼啊……”紅旗身後的另一輛車,看著乖乖上車的波多野信志,一位保鏢撇了撇嘴:“這是咱們的地盤,在這裡以為自己能牛得過政府,在所有人眼皮底下玩花樣,他還真以為他能翻天了?”
“他也是想不到。”旁邊的男子笑了笑:“誰能想到秦董一個電話打到了姜副部家裡……彭班長也真夠可以的……姜鐵面的電話也敢撥……說起來,今天對這個鬼子還算態度不錯了。”
如果秦遠峰知道,姜副部長那句“如果是這點小事?那掛了。”是這樣解讀的話,恐怕現在就會在路上噴血暈過去。
小事,確實是小事。不就是一個電話的事情嗎?對姜副部來說,真的太過微不足道。
她完全沒理解秦遠峰為這件事何等焦急。當然,她對秦遠峰的印象更說不上好。這句話,就等於答應了這件事。
可惜,陰差陽錯,一根電話線,一句話,解讀出了兩層意思。
無意中借勢碾壓了一把,他自己都不明白是為什麼,更不知道姜副部和波多野信志在清晨就來了個“民主”的對話。
當然,波多野是民,姜副部是主。
“哎,你說,會不會真的把這個什麼波什麼的關起來的?走私罪啊,夠關幾年了。”之前開口的保鏢問道。
“當然不會。”年長一點的說:“怎麼可能啊,這種國際級企業,政府也不願多得罪,這是一個兔死狐悲的效果。特別是上海馬上要改革的時候,政府對待外資更是謹慎。我看啊,就是嚇嚇他,敲山震虎,免得他們真以為中國隨便來隨便走。”
“不過啊,這次,恐怕也嚇得這位波什麼先生夠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