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凸起的岩石上,激起朵朵細碎的浪花,升騰起淡淡的霧氣。
蘇愀然快步上前,捧起一口水潤了潤乾渴的喉嚨,又洗了洗臉。眼前的溪水甘甜清澈,水面下的魚蝦清晰可見。他坐在溪邊,除下多餘的衣物,吃起了乾糧。
“金鞭溪以西的黃石寨,有一百五十多戶人家,寨主與大庸城內關係密切。”他不禁想到,“蘇銘洲若要抓我,一定會派人去尋,所以是萬萬去不得的。”
“北面的袁家界和更北的楊家界人跡罕至,就算獵戶樵夫也很少深入,但那邊常有毒蟲野獸出沒,我一個人絕難生存。”
“看來只能一路順著金鞭溪,往東北方向走了。”
……
大庸城,蘇家。
家主宅邸漆黑的門緊閉著。
“老家主的嫡孫在哪?”
“讓開,我們要見家主!”
“蘇銘洲,這件事你必須交代清楚。”
蘇愀然失蹤的事,清晨時便不脛而走。蘇家一盤散沙的元老們,也因為這件事,頭一次聯合在了一起。
他們已被阻攔在門口兩個時辰,蘇銘洲沒有出來,更沒有請他們進去。門口的守衛們面對這些失勢的舊人,一直保持著禮節性的微笑,但始終堅定的寸步不讓。
漆黑的門依然緊閉。
三竿已過,高大的院牆被鑲上了金邊。陽光透過窗戶照進宅邸,可屋內卻顯得陰氣森森,有一種莫名的壓抑。
“說吧,他怎麼會跑的。”蘇銘洲魁梧的身影背對門口,聲音低沉有力。
趙強跪在地上,想要辯解。可一想到身邊的七具屍體,不久前還是活生生的人,他就渾身發抖,嘴裡再難吐出一句完整的話。嗓子眼彷彿被什麼東西堵住,牙齒不停地碰撞,發出咯咯的聲音。他知道,自己一旦說錯,便會變成這裡的第八具屍體。
他不會為了這七個打手的死而感到愧疚,更不會為他們有一絲一毫的難過。因為自己是堂堂三等執事,他們只是下人,下人的命不算命。
他現在只有恐懼和恨。
他恐懼家主的懲罰,因為三等執事在家主面前也是下人,而下人的命不是命。
他恨,恨自己沒有把人看住,更恨自己沒直接把人打死。如果當時自己能多想一些,也許現在就會得到賞賜,而不是命在旦夕。
“求您再給我一次機會。”終於,他穩定住了情緒,說出了一句自認為最該說的話。
“帶人去找,然後……”良久,似有似無的聲音飄過來。
趙強抬起頭,面前已無人。
:()大炎仙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