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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說。”他的聲音很小。
“你都知道了?”蘇愀然也壓低聲音。
“嗯。”
“什麼時候知道的?”
“比你早一點點。”
“你是怎麼知道的?”
“笨蛋,‘月下遠山醉’,說的不就是明月、明遠兩個人麼?”徐清風嬌嗔道,他的聲音很輕柔動聽,“而且太玄宗這一代人裡,誰的武功遠勝明潭?”
蘇愀然心中不禁佩服萬分。
自己能猜出清溪的生父,全憑博聞強識,記住了明遠真人的字型。
而徐清風只憑一些細枝末節,就看破了真相,當真是絕頂聰明。
良久,明遠真人終於離開了明月的屍身,緩緩步入大殿中央。
“清風,愀然,你們看好了。”
言罷,他竟打起了一套拳法。
不是太玄道經上的武功。
飄飄似舞,輕步似仙,緩時靜若處子,急時快如閃電。
由慢到快,再由快到慢,動作連貫,一氣呵成。
一看就是練習過無數遍。
“這套拳法,名喚‘明月舞’,為你們明月師叔所創,請將它傳下去。”
明遠真人交代之後,便不再去看二人,而是自顧自地說道:“我與師妹兩情相悅,私定終身,無奈天不遂人願,只能咫尺天涯,我與清溪朝夕相處,卻不能父子相認,真是孽緣,真是孽緣……”
,!
在場之人,除去蘇愀然、徐清風二人,無不震驚。
明遠真人嗟吁一番後,又道:“師妹懷了我的孩子,心中既歡喜又害怕,她害怕此事會影響到我繼承掌門之位,於是偷偷把孩子生下,獨自撫養成人,這些年,終是我愧對了他們母子。”
“她告訴我,她不會拖累我的功名事業,她會讓我們的孩子過得很好,成為人中之龍。”
“妻子就在身邊,卻不能同床共枕,雙宿雙棲,孩子就在眼前,卻無法提攜照顧,眼看著他誤認為別人是他的父親。”
“其實,當掌門人又有什麼好呢?倒不如閒雲野鶴,隱居深山,一家人能平平安安,快快樂樂一輩子,才是做人最大的福報。”他嘆息一聲,“唉,只可惜,我當時還不明白這個道理。”
“都是我自私自利,為了掌門人之位,辜負了他們母子。”
明遠真人又重新走回到明月的身邊,輕輕將她的屍體摟入懷中,低頭凝視。
“明禹,我死之後,請你繼任掌門之位。”
“大師兄,不可!”
明禹反應過來,急忙伸手阻攔,可惜終究還是慢了一步,明遠真人已咬舌自盡了。
蘇愀然見到日前還是活生生的三個人,兩個先後自盡而亡,一個身受重傷生死未卜,不免心中悽然。
徐清風眼眶溼潤,撿起了落在地上的信紙,喃喃地念著:
“鴛鴦被。
錦繡鋪成金絲貴。
錯把青絲付離淚。
(怨)形單影隻,(盼)出雙入對。
月下遠山醉。”
:()大炎仙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