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馳面無表情:「那我還不如去演屍體。」
盛厘:「……?」
她差點一口氣沒提上來,心肌梗塞了。
這意思是她在他眼裡,連一具屍體都不如?
「圓圓。」她也冷下臉,突然站起來。
圓圓戰戰兢兢:「啊,我在呢……」心想不會又叫我去滅口吧?做助理怎麼這麼難!
這幾天化妝間沒什麼人進來,裡面也沒空調,只有一個立式的空調扇。一進門圓圓就把空調扇開了,但製冷效果慢,空氣已經悶熱。盛厘走路帶風,快步走到餘馳旁邊,淡淡地掃他一眼,「我們去一趟餐館,找老闆和老闆娘談談,沒必要為難一個未成年。」
餘馳大概沒想到她會去餐館,他用一種極其冷淡的眼神看她:「這就是你的惡趣味嗎?」
那瞬間,盛厘似乎在他眼底看見一絲厭惡。他頭髮剪短了,跟高考準考證上的照片模樣重合,眉眼裡透著不馴。但很快,他便露出一個笑,露出整齊的白牙和一顆尖尖的虎牙,眼睛漆黑明亮,像個正常的十八歲少年,意氣風發,坦率純真,「接下來這段時間,我給姐姐做牛做馬。姐姐讓我做什麼,我就做什麼。」
「我賣給你了,怎麼樣?」
盛厘心莫名一跳,愣愣地看著他。
下一秒。
餘馳已經收起那副人畜無害的笑容,手插進兜裡,站直身體,不鹹不淡地問:「什麼時候開始上班?」
盛厘:「……」
她有種餘馳在跟她對戲的感覺,對方趁她不備,迅速進入角色,又擅自抽離。讓她猝不及防,失了優勢和先機,被碾壓了。但畢竟在這個圈子裡混了這麼多年,沒道理被一個未成年震懾得做不出反擊。
很快,她揚起笑臉:「好啊,後天早上七點準時到劇組,遲到有處罰。」
餘馳已經懶得去問有什麼處罰了,他轉身要走:「我先走了。」
盛厘突然想起什麼,叫住他:「等等。」
「還有什麼事?」餘馳回頭。
「換個手機號吧。」盛厘建議,「應該不影響吧?」
餘馳倒是想換,但他身份證被她扣下了,沒有身份證他辦不了新號。
他冷淡地提醒:「我的身份證在你那裡。」
盛厘:「……」
她從來沒自己辦過生活業務,一時忘了現在辦新號是要身份證的,她回頭:「圓圓,把身份證給他。」
圓圓還沉浸在「我是誰我在哪兒我怎麼突然多了一個同事」的迷茫裡,機械地摸出身份證還給餘馳。等人走了,才堪堪回神,猶猶豫豫地說:「厘厘,容姐肯定不會同意。」
「為什麼?」盛厘把口罩和帽子摘下來透氣。
圓圓哀嘆:「哪有長得這麼好看的助理啊!」
「長得好看不好嗎?」盛厘腦子裡不經意又閃過餘馳那個坦率純真的笑,她拍拍圓圓的肩膀,「不要長相歧視,以後他就是你同事了,好好相處。」
圓圓:「????」
她哪有!
盛厘威脅:「別跟容姐說,我自己去說,不然扣你工資。」
圓圓:「……好。」
—
晚上,盛厘跟容樺和劇組主創吃了晚飯,餐廳就在影視城最繁華的街中心。因為第二天還有拍攝任務,大家都沒喝什麼酒,主要是容樺跟劉導在協商盛厘的拍攝工作,盛厘安靜地做陪襯。
深夜十點半,眾人驅車離開。
路上經過劇組訂餐的餐館,餐館大門敞開,燈光大亮,貌似還有客人沒走。容樺這人工作效率奇高,有什麼事能馬上做的就絕對不拖到下一秒,自律高效得彷彿一個設定好工作程式的機器人,她吩咐司機:「繞到對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