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抄起後,卻是看都不看就扔到了兩人腳邊取暖用的獸吞銅盆內。
燒著銀霜炭的銅盆裡,這些名貴的名刺很快便冒出嫋嫋青煙,隨後被付之一炬,空氣中還有股特殊的混雜香氣。
“沈郎,你……”
楊釗看著滿不在乎的沈光,滿臉的驚訝,而他內心亦是波瀾難平,他怎麼也想不到沈光是真的不在乎那些高門士族遞來的高枝,要知道沈光只要應崔、盧、鄭、李這四姓之約,那可就真的是名動海內。
“楊兄,彼輩高門士族在我眼中實在不值一提,楊兄亦是名門之後,又何需在乎彼輩。”
沈光是真的沒把所謂的五姓七望當回事,封常清因為出身樣貌,早年間經歷坎坷,向來都不喜高門士族,對於門閥更是深惡痛絕,兩人在延城時便曾說過這五姓七望和山東士族,沈光對於封常清的說法十分贊同,那就是自大唐開國以來,雖說五姓七望之說甚囂塵上,但是自太宗皇帝開始,歷代聖人都是十分厭惡所謂的山東士族。
沈光如今來大唐也有年餘,對於開元以來的朝廷故事也算是聽聞不少,再加上這段時間被杜甫逼著日夜苦讀,自是清楚太宗皇帝修,最後受氣不小,自那以後實際為四姓的五姓七望始終都是被皇室死死地摁著。
而本朝自開元起來,五姓七望可曾出過什麼重臣,所以沈光敢肯定,李隆基必定是十分忌憚五姓七望,這打壓可不比高宗皇帝和武周時差上多少。
“沈郎氣魄,我不及也!”
看著化為灰燼的那些名刺,楊釗神情複雜地說道,今日這事情傳出去後,沈郎的名聲必定遭受詆譭,估計他也得受牽連,只不過他心中卻隱隱有些感動,因為沈光這種行為,無疑是說他楊釗不比那五姓七望差。
“什麼氣魄不氣魄,五姓七望不過冢中枯骨,還自恃門第高貴,簡直不知所謂。”
沈光語出驚人,楊釗都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好,可是這時候他也是被沈光勾起了胸中豪情,不禁道,“沈郎所言極是,本朝這五姓七望連個宰相都出不了,卻自視甚高,果真是不知所謂。”
“楊兄,你如今為御史,得聖人看重,若是立下功勞,他日拜相亦未可知,到時誰敢說楊氏不是天下名門,更何況英雄不問出身,這所謂的五姓七望難道便是天生的高貴,我觀史書,漢時這五姓七望又算什麼。”
楊釗聽了這話歡喜得很,雖說他手下黨羽不乏阿諛奉承之輩,可沒有人說過他楊大日後能當宰相,這位沈郎說話果真率直好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