斷地刺出收回,就像是割麥子一樣收割著吐蕃人的性命,只是對面的那些蕃賊就好像是怎麼也殺不光似地前仆後繼殺過來。
當碎葉軍的步卒戰隊開始前後更替,吐蕃人就靠著這不計傷亡代價的猛攻緩緩地逼近前方大營,他們搬開推倒已經佔據的拒馬鹿角,給後方的騎兵騰出衝鋒的空間。
鑑真和尚雖然看不清遠處的慘烈景象,但是風中吹來的濃重血腥味和迴盪的廝殺聲和慘嚎聲,卻讓他明白,就像那位沈都護所說的那言,他眼前展開的便是活生生的地獄。
聽著這位鑑真和尚的唸經聲,其餘的將領們不為所動,只是盯著前方的幾乎是在用血肉開道的蕃賊步騎,也不由駭然於蕃賊的悍不畏死。
沈光雖然神情嚴肅,但是他並不擔心大營會被蕃賊攻破,看著大營前的拒馬鹿角已經被吐蕃人佔據了近半,遠處已有銀光閃耀的吐蕃鐵騎集結,他看向了身旁的李晟,“李晟。”
“末將在。”
“帶鐵鷂子出戰,蕩平前方蕃賊步卒。”
“拓拔野,你領党項輕騎在兩翼掃蕩,護衛鐵鷂子側後。”
隨著沈光命令,用吐蕃人的具裝甲騎武裝起來,以碎葉軍的校尉旅帥為指揮的党項重騎兵從開啟的營門裡咆哮奔出,那些得以被選入鐵鷂子的兩千党項武士乃是八部裡的勇士,他們此時人馬如龍,氣勢洶湧地壓向了前方驚恐莫名的吐蕃步卒。
面對人馬一體皆披甲冑的重騎兵,沒有結成堅固陣型的步兵會有本能的恐懼,更何況党項人還披掛著吐蕃人引以為豪的瘊子甲,那些死於鐵鷂子踐踏下的吐蕃步卒們到死都沒想清楚為什麼自家的重騎兵會從唐軍大營裡衝殺出來。
党項武士們盡情地馳騁在戰場上,中軍的鐵鷂子很快就碾壓了當面的蕃賊步卒,隨後壓向原本氣勢洶洶集結起來的蕃賊鐵騎,而他們兩翼的輕騎則是驅趕著那些潰敗的蕃賊步卒。
幾乎是頃刻間,原本似乎就能攻打到唐軍大營裡的局勢瞬間翻轉,這讓吐蕃的將領們心裡生寒,這時候才有人明白達扎路恭這個恩蘭氏的毛頭小子沒有說錯,唐軍大營是他們無法撼動的。
可是仗打到這份上,他們還能怎麼辦,尤其是原本只是他們吐蕃人附庸,地位卑賤如狗的党項人在換了主子以後,居然敢這般當著他們的面耀武揚威,誰能忍得住。
打不過唐軍,還打不過這些党項奴嗎!
集結的吐蕃鐵騎並未撤退,而是狠狠地迎上了鐵鷂子和党項輕騎,雙方展開了激烈的廝殺,党項武士們只是想著要在沈光這位新主君面前展示自己的武勇,至於吐蕃人有二十萬大軍,在大唐王師面前,又算是什麼東西!
本以為會經歷場苦戰的慕容復看著和吐蕃鐵騎拼了個旗鼓相當的党項騎兵,忽然覺得他靈州的兵馬連這些党項奴都比不上。
“擂鼓,明光鐵騎隨某出陣,斬了那蕃賊將主的狗頭。”
沈光沒有讓党項騎兵去和吐蕃鐵騎拼個兩敗俱傷,他容得下這些党項武士效忠於他,安西的戰場上,他需要鐵鷂子和党項輕騎為他衝鋒陷陣,對付突騎施人和葛邏祿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