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衛士這麼一說,不但是給李思南作了掩護,李希浩解除了心上的懷疑,說道:“南兒,你和屠百城的手下結了仇,以後倒要多加小心才足。當然,我也會加強守衛,保護你的。現在天快亮了,你回去歇一歇,換好衣裳,就和我去朝見大汗吧。”
李思南應了一個“是”字,心裡想道:“爹爹的主意好像還沒有十分拿定,有關屠百城手下對我的誤會,暫時還是不要告訴他的好,免得刺激了他。”
回到自己的帳幕,李思南悄悄的把那個紙團開啟來看,只見上面寫著兩行字是:“欲釋疑團,可到阿兒格山松風谷中查訪。絕秘,切莫告訴別人。”
李思南看了這樣莫名其妙的幾句話,心裡想道:“我有什麼疑團?這人是誰,他又怎知我有疑團?”
李思南讀過蒙古的地理,知道阿兒格山是在庫倫油北面約二三百里的一座大山,心想:“爹爹在那一帶做過苦工,不知他可曾到過那阿兒格山的松風谷?松風谷中有甚人家,爹爹倘若知道,我就可以找得線索了。”但隨即又想:“這人冒了性命之險給我送來這個紙團,告誡我切莫告訴別人,想必也是不願意讓我爹爹知道的了。我豈能不遵從他的囑咐。”
李思南正想把那字條焚燬,卻心念一動,又仔細看了一遍,不覺大為奇怪:“這字跡好像很熟,我在哪兒見過的呢?”
想了一會,李思南如有所觸,趕快把他貼身收藏的那本他父親所註釋而尚未完成的兵書拿出來,對照著看,紙上的字跡和書上的筆跡甚為相似,不過前者卻是蒼勁一些,又大概因為是匆匆書寫所至,寫得頗為潦草,因此李思南還不敢斷定是否出自一人的手筆。
李思南想了又想,終於啞然失笑,想道:“天下字跡相似的也很多。我這個爹爹總不會是假的吧?孟大俠要想殺我,不就是為了爹爹做了蒙古人的官的緣故麼?若果我的爹爹是蔽匿在阿兒格山,孟大俠也就不至於要殺我了。”
李思南再想道:“這人本來是要親口告訴我一件事情的,想必他也料到可能沒有機會和我說話,所以準備了這個紙團。但他為什麼不多寫一些,至少也應該讓我知道他的身份呀!”李思南又回憶一下剛才所見的那人的印象,雖然是蒙了面,也可以看得出是個不會超過四十歲的中年漢子,而且這個人的武功頗高,決不會是他父親。
李思南百思不解,只好把那紙條焚化,讓這啞謎暫時留在心中。
李思南甚是小心,焚了紙條,就把灰燼放入杯中,和水喝了,免得留下痕跡,剛收拾妥當,衛士已來催促。李思南匆匆換過衣裳,便與父親同往“金帳”,謁見成吉思汗。
路上,李希浩對兒子說道:“大汗最喜歡有本領的年青人,你若是討得他的喜歡,咱們以後行事就方便了。”
李思南道:“是。不過,我卻是最不會奉承人的。”
李希浩笑道:“大汗的脾氣雖然喜歡奉承,但也是討厭拙劣諂媚的。他賞識的是有膽識的少年英雄,你對付他只要不卑不亢,就可以了。其實大汗雄才大略,武功蓋世,你即使不願意依附他,也是應該佩服他的,今日之會,對你關係很大,你善自為之吧。”
李思南心想:“爹爹這不是教我拍馬的技術嗎?”不由得心裡很不舒服,但卻也不願頂撞父親,當下默不作聲。
李希浩又道:“大汗有四個兒子,長子朮赤,次子察合臺,三子窩闊臺,最小的兒子拖雷。朮赤的母親曾被大汗的敵人蔑裡吉部所俘,朮赤是在釋放之後他母親在歸路中生的,因此,他的兄弟說他‘來歷不明’,都不把他當作長兄看待。他性情魯莽,大汗也不大喜歡他。次子察合臺很會打仗,但十分跋扈,部下只是畏威而不懷德,看來也是很難繼承汗位。三子窩闊臺性情忠厚,最得部下擁戴。但大汗最喜歡的則是小兒子拖雷。看來將來繼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