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邊的妃嬪,能夠把真真當做自己的妹妹。而我最希望的是,等我死後,那個孩子依然能夠重用你,把一條鞭法繼續下去!”
連瑜噗通地一下跪了下來,皇帝卻擺擺手:“你起來,不要以為我是對你有多好!你們做臣子的,希望位極人臣;而做皇帝的呢?這個位置已經到頂了!這時候還求什麼?起碼對我來說,名垂青史是我想要的。我登基的時候,曾頗有一番雄心壯志,又想把四周一圈的蠻夷全打的屁滾尿流。又想在朝堂上做出點大動作,什麼肅清吏治啊,興修水利啊,改革稅法啊……我想了很多很多,可真做起來,卻總是束手束腳……好不容易,好不容易我把朝野上弄得清清爽爽了,可是對著鏡子一看,頭髮都白了。”
“我想趁著我活著,開始把稅改起個頭兒,後面的人呢,一定要選個能夠把稅改貫徹下去的!一定不能是會被朝中那些人挾持的……朕真的想多活幾年啊!那樣子的話,我起碼能讓你真正成為太子的左膀右臂,能夠在我死後,依然能夠把稅改做下去,民為國之根本,不讓他們過好,國家怎麼能好?稅改不能再拖了,再拖,這個國家就完了。”
連瑜的嘴唇抖了抖,他想說點什麼,卻發現自己聲音哽咽了:其實,他對皇帝什麼的,真的從來沒有那種發自內心的崇敬,他向他下跪,只是因為自己是下屬,對方是上司,每每下跪的時候,心裡頭也會安慰自己:“權當是民俗好了,民俗民俗,跟我那會兒的鞠躬禮沒啥太大的區別哦!”
然而此刻,他是真的對皇帝產生了敬意,不因為他是皇帝,而是因為,這個中年男人,身居高位,卻並沒有因此生出上位者的狂妄,他關心自己的女人,關心自己的孩子,關心臣子,同樣關心這世界上千千萬萬個他壓根沒有見過的百姓。
作為一個二十一世紀的學霸,連瑜曾對比這這個時代的史書與西洋歷,研究過這個時空的歷史與他前世的那個世界所經歷的歷史有什麼不同,這個並不算太難,只要歷史底子夠好就行,然後,連瑜便輕易地發現了這個世界與自己經理的過的那個世界的拐點在哪裡:應該是靖康吧!那個被後世的靖康恥在這個時空遠遠稱不上恥辱什麼的,因為還沒等那父子倆把賣國的舉動落到實處,被他們意圖交換趙構送到金國做人質的肅王趙楷便憤而發動了政變,把趙佶趙恆兩父子全關了起來,然後親自爬上城頭,給守軍鼓勁兒,最後硬是抗下了金人兩次圍城,最後把金人趕回了草原上……
這個世界的宋朝,因為從那趙楷開始提高軍人的待遇,後期甚至頗有點窮兵極武的意思,國庫壓力是一定的,所以後宋的經濟不算好,但是強大也是一定的,從靖康起,金人蒙古人還有殺了回馬槍的遼人,一個一個被大宋抽的□□,如今正在西邊蹦躂的西蠻人,應該是從東歐遷移過來的民族……
這個時空的宋朝,比連瑜前世的那個宋朝長了一百多年,延續到了十五世紀初。在後宋的小朝廷被消滅之後,國家一度曾經四分五裂,大大小小隨便手上有幾個兵的人都要自立一個國家,最多的時候,全國大概有一百多個小國,這種亂七八糟持續了一個世紀,十六世紀中葉,大鄭建立,當時是公元1439年。而現在,是公元1556年。
如今大鄭建國100多年了,這個時期,正是每一個封建王朝開始走下坡路的時期。封建王朝固有的貴族體系,土地兼併這些問題,在王朝建立一百多年的時候很容易達到一個臨界點……這個時候,如果遇到個所謂的明君,唔,要高於一般水平的明君,或許可以中興一下,否則的話,王朝從這個時候開始走下坡路,太正常了。
連瑜想要推行一條鞭法,何嘗不是因為這個該死的年代?他還想長命百歲呢,一方面國家到了這個時候,各種毛病都出來了,另一方面,也是更可怕的一方面,那就是小冰河時期已經步步迫近了,確切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