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啟值遞過去一張名片說,武書記,這個人是我的一個遠房親戚。
餘啟值說的這個人,姓朱,現在能源局工程四公司(四公司根據地在上江市管轄的東昇鎮境內),當著後勤科科長,餘啟值今天是來給朱科長跑官的。
武雙一笑道,餘書記,你早先可沒跟我提過這個人啊!
餘啟值抖著手說,哎呀武書記,就這點小細節,還值得你老人家親自過問?我這不是下基層,在檢查工作中意外挖掘出來的親情嘛。
武雙想想,搬出了趙源搪塞,餘書記,趙書記不在家,我擔心……
餘啟值一揮手,笑嘻嘻說,武書記,我想趙書記那裡,不會有什麼問題,你剛剛讓他從小河溝裡撈到了一條大魚,放進了長江,你這麼給他面子,他還能在小朱這個副經理的事上受風著涼打噴嚏?
武雙一聽就明白了,餘啟值說的那條大魚,指的是陳上早,於是就含含糊糊地說,餘書記,你就逗我玩吧。
一串手機鈴聲,從夾在餘啟值腋下的小皮包裡傳出來。
餘啟值取出手機一看,是一條簡訊息:
我知道你昨天晚上跟小寡婦在一起
餘啟值撇了一下嘴,一本正經地念道,餘書記,有急事請速歸。
武雙笑道,餘書記,你這個父母官,可是比我忙多了。
餘啟值起身道,好了武書記,看你也忙,我也是一身事,等會省裡要來人,我先走了。剛才說的那點兒小事,放不放到你心上都無所謂,只要咱們保持好團結互助的關係,就是與時俱進了。你說呢,武書記武局長?
武雙說,餘書記,今後求你幫忙的事,少不了。
走到門口,餘啟值轉過頭說,要不這樣吧,武書記,明天,嗯……後天也行,小朱的事,我等你一個電話。
武雙扶著餘啟值的肩膀,咬著牙把頭點了。
送走餘啟值,武雙在屋裡轉圈,煩躁把他身上的每一根神經都抓住了,真是煩惱連結煩惱啊。兒子的事,節後仍不見降溫的勢頭,有關部領導的態度,就像一塊大石頭壓在他心上。近來,他一直打算跟兒子幹一場,讓兒子把當初吃進去的都吐出來,可是兒子這會兒在哪裡呢?他少說也有一個多月沒見到兒子的影子了,氣惱之中,也摻雜著一個父親對兒子的悠悠掛念。
武雙走到桌前,抹了一把緊繃繃的臉,拿起電話,很不情願地打到四公司書記辦公室。沒人接,就拿出電子通訊簿,查詢書記的手機號,他想了解一下小朱這個人。
將近中午的時候,突來的一件家事,讓武雙把餘啟值給人跑官這件事一下子就甩到了後腦勺。
武雙的女兒武虹出事了!
當年,武虹從河北大學畢業不久,就嫁到了北京,丈夫是個公務員,小兩口的日子過到兩年頭上,就過黃了,因為公務員有了外遇。這時武雙讓武虹回上江來,武虹不願意。半年後,武虹與一個南方來的京漂同居,不明不白的日子過了沒幾個月,武虹不知為什麼就精神失常了,被武雙接回上江治療,病情反反覆覆一直不見好轉,去年被送到了離上江不遠的一家康復中心治療。
那會兒康復中心來電話,說武虹走路不慎,跌了一跤,把左胳膊跌骨折了,要家人馬上過去。
去康復中心的路上,武雙臉色憔悴,目光散亂,一句話也不說,坐在他身旁的妻子也是一臉苦難的表情。 。。
雙規 第五章(2)
兒子下落不明,本來就夠武雙操心的了,偏偏女兒又在這時骨折,武雙覺得這日子越往下過,越折磨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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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後的上午,武雙正在能源科研中心聽工作彙報,餘啟值把他的手機打響了,武雙接上話,就急匆匆出了會議室。
武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