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怕子桓暗中下毒乎?”
然而面對孫權如毒蛇一般的耳語,曹丕卻是不為所動道,“齊侯若有不測,丕亦難以苟活。”
“噢,子桓這是打算替齊侯生殉?”孫權調笑道。
“孫公子以為齊營文武不會替齊侯報仇?亦或說孫公子想取丕而代之?若是如此丕可替公子引薦一二。”曹丕抬起頭衝著孫權似笑非笑地揶揄道。
孫權被曹丕這麼一問不由苦笑著咂了咂嘴。其實這會兒的孫權早已打消了色誘蔡吉的念頭。因為透過數月來的觀察。他已然意識到蔡吉絕非尋常女子,就算日後成婚也不可能受制於夫。相反與其共結連理的男子則會處處受制,甚至被毀去前途。這等明擺著的賠本買賣他孫仲謀才不會去跳火坑呢。而他之所以一次又一次地故意挑撥曹丕,也只是單純地想破壞曹蔡聯姻而已。
眼見孫權被自己堵上了嘴,曹丕再次低下頭自顧自地挑起了柴火。在曹丕眼裡孫權就是個葉公好龍的公子哥兒而已。一旦真讓他與自己換個位置必然是比兔子溜得還快。而此刻孫權的反應也恰恰印證了曹丕的判斷。
不過孫權並沒有就此偃旗息鼓,但見他舔了舔乾涸的嘴唇,再一次向曹丕小聲探問道,“子桓汝恨令尊否?恨齊侯否?”
曹丕斜瞟了孫權一眼,旋即平靜地坦言,“家父奉天子之命遣丕與齊侯成婚。故家父與齊侯尊一天漢,丕便要與齊侯做一日夫妻。”
曹丕這話並非是在敷衍孫權,事實上這他現在真實的狀態。曹蔡聯姻的始作俑者既非曹操也非蔡吉。而是許都城內的天子。只要天子一天不收回皇命,而曹操和蔡吉又決意尊漢,那這場婚姻就必須繼續下去。所以真要說曹丕恨誰,也唯有高坐堂上的天子而已。
孫權顯然沒想到面前的這位曹二公子竟看得如此透徹。在這一刻孫權還真有那麼一點替曹丕覺得惋惜。當然也只是有那麼一點點而已,畢竟曹操毀掉一個出色的兒子對東吳而言終究是件好事。不過一想到自己也可能隨蔡吉等人一同葬身,頗感鬱悶的孫權不由一把摟住曹丕的肩膀嘆息道,“子桓真乃明理之人。只可惜吾倆皆身陷此等死地。也不知此生還會否得見關內桃花。”
曹丕一把撇開孫權勾上來的手,提起水壺起身肅然道。“丕不會殞命於此,齊侯定會脫險。”
望著曹丕提水離開,孫權不以為然地扯了扯嘴角。他可沒有曹丕以及齊營的將士那麼樂觀。在孫權看來蔡吉沒有宗親支援,一旦碰上生死攸關的危局很難保證帳下文武不另謀他就。須知孫權至今仍記得當年父親孫堅戰死之後,帳下部將四散離開的情景。當時若非舅舅吳景收留也難有他孫氏兄弟今日之成就。因此相比忠義二字孫權在骨子裡更相信血緣紐帶。而隨著蔡吉被困的時間逐漸延長,對於齊營眾文武的考驗也確實拉開了序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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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城外,桑河邊,旌旗翻滾,鼓錚齊鳴。約莫四萬齊軍正齊聚於百里校場上。張遼身披甲冑厚袍,腳跨灰影馬,望著周遭堆積成山的糧草軍械被堆裝上車,往來奔跑的快馬兵卒如過江之鯽,面色陰沉幾欲滴水。過了半晌後,就見他一扯韁繩扭頭朝身後的龐統探問道,“士元。吾等大張旗鼓撤出平城,公孫康聞訊後真會暫緩圍攻主上?”
面對張遼的疑問,同樣一身戎裝的龐統拍馬上前與其並肩而立道,“郭圖此番唆使公孫康、蹋頓二賊將主上困於白狼河畔,旨在誘使曹操與主上反目,好令其亂中取利。在曹操與吾等兩敗俱傷之前,其不會輕取主上性命。”
“郭圖何以斷定曹操必會背盟?若幽並未亂而援軍先至,那他豈不功虧於潰?”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