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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賾聽了便皺眉:「糊塗,主子不肯用, 你們倒也不知道勸?」

這丫頭是這船上的,見過陸賾前些日子把人拷打得血淋淋的模樣, 當下嚇得跪下請罪:「奴婢知罪, 奴婢知罪……」

陸賾揮揮手:「自個兒下去領罰!」他撥開一串粉色珍珠的簾子, 進了裡間, 地上是猩紅長毛地毯, 描著大幅盛開的牡丹, 踩上去一丁點聲音也無。一旁的窗戶大開著, 吹來微微的帶著腥味的海風,一抹殘陽斜斜地打在石榴浮雕的窗格子上,整個船艙都染了些暖橘色。

地上散落的衣衫已經被丫鬟抱了出去, 一旁黃花梨龍首架上垂著一套暗綠織金紗祥雲短衫,蔥綠妝花緞馬面裙。

架子床一旁的小櫃處放著中衣、小衣,層層疊疊的秋香色碧紗帳包得嚴嚴實實,只床邊垂著美人一節賽雪皓腕。

陸賾悄聲走過去,把幔帳用鏤空龍鳳金鉤掛起來,邊見秦舒側著身子睡得正香,青絲散落在一邊,肩頭胸口有些微微的紅痕。她一身皮肉生得極嫩,陸賾自問並未怎麼用蠻力,反而自己時時忍耐,處處顧著她的感受,不過多要了一會兒,身上便青青紫紫,看著頗為嚇人。

陸賾從袖子裡拿出一瓶碧玉膏子,中指上沾了一點,輕輕往她肩頭探去,不過一會兒便見秦舒睜開眼睛,道:「起來用過飯再睡吧!」

秦舒眼下一片青黑,臉上依舊是倦色,她把被子拉到臉上蓋住,吐出三個字:「我不餓。」

陸賾把被子拉下去:「不是前日裡嫌熱不透氣,這才換了碧紗帳麼,現在被子蓋得嚴嚴實實,你倒不嫌熱了?」

他把小衣、中衣拿過來,伸出一根食指輕輕捲了一縷頭髮。秦舒不管他,偏著頭繼續眯了一會兒,便見他一隻手掀開被子一角摸了進來,涼涼的乾燥的手掌從腰間滑過,往下而去。

秦舒皺眉,踢他一腳,反而叫他捉住腳踝,倒打一耙:「我替你擦藥,你反倒動手動腳起來。蓋因你平日不用心進食,這才不過略動一動,就這樣沒精神。」

陸賾見她坐起來,氣得臉色發青,不敢再逗她,替她掩了被子:「你睡吧,我不鬧你了。我也不吃了,等你睡夠了,晚上陪你用。」

秦舒壓根不搭理他,從一旁拿了小衣、中衣穿上,就見陸賾把橫架上的短衫、馬面裙遞過來,穿戴好,便對外面候著的丫頭:「小蓮!」

進來的不是小蓮,是另外一個丫頭,端了熱水進來:「夫人!」

秦舒走去淨室洗漱過了,等這丫頭給自己梳頭的時候,這才認出來:「小蓮去哪兒了?」

那丫頭低著頭:「小蓮沒當好差,管事罰她在甲板上跪三個時辰。」

秦舒不過鬆鬆挽了一個墮馬髻,隨手插了一支木蘭白玉簪,回頭問:「小蓮犯什麼錯了?」

陸賾尋常雖不打罵下人,卻也十分嚴苛,但有不妥當之處,這些人便要受罰,又知秦舒心軟,並不肯說原因,秦舒見狀道:「叫她起來吧,甲板上那麼大的風,沒得叫吹壞了。」

那丫頭見陸賾並不反對,當下屈膝,高興地出了船艙。

秦舒坐在蓮花方凳上,手上抹著潤手的膏子,道:「也不必跟這些小姑娘計較,倘若差事辦錯了,說幾句就得了。」

陸賾走過去,見銅鏡裡的她眉彎如新柳,敷了一層薄薄的珍珠粉蓋住眼睛的青黑,臉頰上上了丁點兒胭脂,顯出淡淡的粉色來,氣色好了許多。覺得她頭上太單調,往臺上匣子裡撿了鑲紅寶石瓔珞金釵插在秦舒雲鬢上,微微偏頭,便見珠翠輕顫。

秦舒臉色未變,推開他的手,往外間來,見丫頭們捧飯安著,一道道的菜魚貫而上。陸賾跟出來,替她舀了半碗魚頭豆腐湯:「飯前先喝半碗湯,才是養生之道。」

那湯乳白色,極鮮美,秦舒慢